他的话突然停了,因为白二爷慢慢抬起头,目光冰冷地扫过那个半开的抽屉:“不是意外。有人把毒粉混进了他的药碾,或者说...趁他没注意,直接撒他身上了。”
徐子东顺着白二爷的目光看过去,立刻发现抽屉底部有几道新鲜的、被撬过的痕迹!他再也顾不上毒粉的危险,冲过去跪在地上,伸手在抽屉里急切地摸起来。指尖碰到一个用油纸紧紧包着的小硬物。
他的心跳得飞快,手指哆嗦着,一层层剥开油纸。
里面赫然是一枚小巧的印章,用一种颜色暗沉的木头刻的。印章顶端雕着个怪模怪样的骷髅,那骷髅还握着药杵,而且只有九根手指,透着股阴森邪气。印章底部刻着四个扭曲的篆字:
九指药师。
“九指药师...”徐子东小声念着,只觉得印章上那骷髅的九根手指好像活了,正用冰冷的眼神盯着他。
可就在这一瞬间——
“噗嗤!”
一声像湿布被撕裂的闷响从身后传来!
地上郭六指鼓到极限的肚子,毫无征兆地爆了!墨绿色的、又粘又臭的液体混着碎掉的内脏,猛地喷了出来,劈头盖脸浇了徐子东一头一脸!
“啊——!”徐子东的尖叫卡在喉咙里,那枚“九指药师”印章脱手飞了出去!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抹脸上又臭又滑的脏东西,胃里翻江倒海,差点晕过去。
更恐怖的还在后面。
那些喷出来的墨绿色粘液,溅到了地上的淡蓝色血藤粉上——两者刚一接触——
“嗤啦——!”
一股浓烈的、带着刺鼻硫磺味的白烟猛地冒了起来!紧接着,那混着粘液和毒粉的地面,“呼”地一下,凭空窜起一簇幽蓝色的火苗!火苗跟鬼似的跳着,带着种不祥的冷意,飞快点燃了旁边散落的干药材!
火蔓延得特别快!幽蓝的火焰吞掉木质柜台、百子柜的边角,发出噼啪的响声!空气里那股甜腻的腥臭味,瞬间被硫磺味和焦糊味取代,更让人窒息了!
“不好!是阴火的余烬!碰到脏东西就会烧起来!”白二爷脸色大变,一把拉起还在发懵、满脸脏东西的徐子东往后退。
白辰瞳孔猛地一缩,瞬间把意念聚到极致!药房角落里几只被刚才的混乱吓着、躲在阴影里的老鼠,吱吱叫着被无形的力量赶了出来,不顾一切地冲向幽蓝火焰,用身体拼命扑打!
可那幽蓝火焰好像有生命似的,不仅没被扑灭,反而跟被惹毛的毒蛇似的,火舌一卷,瞬间把几只老鼠烧得只剩几缕焦臭的黑烟!
“别用活物!”白二爷厉声喊道,目光飞快扫向墙角一个装水的大陶缸,“用水!缸里的水!”
白辰立刻明白过来,集中全部意念!陶缸里的冷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抓着,变成一道浑浊的水龙,呼啸着冲向肆虐的幽蓝火焰!
“滋——!!!”
水和火猛地撞在一起,发出像滚油浇在冰上似的、震耳欲聋的爆鸣声!浓白的烟瞬间填满了整个后堂,呛得人睁不开眼,一个劲地咳嗽。
火焰暂时被压下去了,可水浇过的地方,留下一大片焦黑粘糊的污渍,散发出硫磺、焦肉和说不出的臭味。还有几处没完全浇灭的幽蓝火苗,跟顽强的鬼火似的,在焦黑的边缘闪着,等着机会再烧起来。
药房里一片狼藉,跟地狱似的。郭六指靛蓝色的肿胀尸体、爆开的肚子、满地焦黑的脏东西、跳动的幽蓝鬼火、刺鼻的浓烟...
徐子东瘫坐在地上,后背靠着冰冷的墙,大口大口地喘气。他脸上还沾着墨绿色的脏东西,圆框眼镜歪歪扭扭挂在鼻梁上,镜片糊得看不清。他呆呆地看着眼前这地狱般的景象,看看手里那枚刚才慌乱中掉在地上、现在沾满脏东西的“九指药师”印章,又看看正在检查地上残留火焰的白二爷,还有脸色苍白、明显耗了不少精神力的白辰。
一股巨大的、冰冷的、钻到骨头里的恐惧和后怕,终于彻底把他淹没了。刚才那爆开的肚子、喷溅的脏东西、幽蓝的鬼火...死亡离他就差一点点。
“九指药师...”他小声重复着印章上的名字,声音嘶哑,带着劫后余生的哆嗦,“是诅咒...是索命的恶鬼!”
浓烟里,白二爷蹲下身,用银针小心地拨弄着地上残留的、被污水泡湿的灰烬和粘糊的脏东西。他的动作突然停了,从一堆焦黑的残渣里,挑出一小块没完全烧完的粗糙纸——那纸上还包着点南洋草药。
纸的边缘,用一种特别的、明显是东洋风格的绳结系法,打了个精致的死结。
白二爷浑浊的眼底,寒光一闪而过,冷得像乌蒙山山顶的积雪。
“不是恶鬼。”他低沉的声音穿透浓烟,说得斩钉截铁,带着看透真相的冰冷,“是人。是藏在暗处,用毒和火当凶器的坏人。”
他慢慢站起来,目光扫过惊魂未定、狼狈不堪的徐子东,最后落在那枚沾满脏东西的邪门印章上。
“这‘九指药师’的印,就是他们给死者留的‘名片’。”白二爷的声音像冰冷的刀,一字一句凿进每个人耳朵里,“也是给我们留的...宣战书。”
药房外,寒风卷着碎雪沫,疯狂地拍打着紧闭的门板,发出像百鬼哭嚎似的呜咽声。
门内,幽蓝的火苗在焦黑的污渍上顽强地跳着,忽明忽暗,照着三张凝重得像铁、又累又乏的脸。
硫磺和死亡的气息,像一块又厚又冷的布,沉沉盖下来,把一切都裹住了。郭六指诡异的死状、爆开的肚子、那枚阴森的印章、还有这凭空燃起的幽蓝鬼火...像一把冰冷的钥匙,拧开了通往更深、更黑暗旋涡的门。
白辰默默走到窗边,推开一条缝。冰冷的风卷着雪花涌进来,稍微吹散了点刺鼻的浓烟。他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,风雪好像更大了。远处的赤水河呜咽着流,乌蒙山脉像一张巨大的、沉默的蜘蛛网,而他们,还有藏在黑暗里的“九指药师”,都成了网里挣扎的猎物,逃不掉了。
喜欢我们来自秦朝御兵卫,专打不服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我们来自秦朝御兵卫,专打不服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