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六章 醒夜虫军
晚餐的气氛比早上压抑多了。柳太太脸色铁青,白天被“老鼠”吓的那股劲儿还没过去,加上储藏室又闹了“蚂蚁灾”——福伯说发现好多蚂蚁,估计是受潮了,这事儿让她更心烦,看谁都不顺眼。
方晴成了唯一的出气筒。
“方晴,”柳太太放下银筷子,眼神跟刀子似的扫过方晴身上那件淡绿色旗袍,“这颜色也太轻浮了!跟没嫁人的小姑娘似的!你马上要当雷家少奶奶了!得有端庄大气的样子!这种拿不出手的颜色,以后别穿了!”
方晴捏着筷子的手紧了紧,指节都泛白了:“好…柳姨…”
“坐没坐相!”柳太太突然拔高声音,“含着胸驼着背,一股子小家子气!把背挺直了!肩膀打开!看着我说话!”银筷子“啪”地重重敲在骨碟上,脆响听得人心里一紧。
方晴浑身一抖,赶紧把腰杆挺直,肩膀绷得僵硬,脸白得像纸,额头都冒冷汗了。她抬起眼,怯生生地看向柳太太,眼神里全是无措的害怕。
雷雨冬张了张嘴想替她说话,可柳太太一个凌厉的眼神扫过来,带着不容反驳的压迫感。他喉结动了动,最后也只是默默夹了块清蒸石斑鱼放进方晴碗里,小声说:“晴晴,妈也是为你好…听她的吧。”
方晴看着碗里雪白的鱼肉,又看看身边这既顺从又懦弱的未婚夫,一股冰冷的绝望把她裹得严严实实。她低下头,眼睫毛使劲儿颤着,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。笼里的金丝雀,翅膀正被一根一根剪断。
雷德还在看报纸,餐桌上闹成这样,他跟隔了一层似的毫不在意。他端起红酒抿了一口,目光还停在船运股票的价格上。
白辰在窗外修剪冬青,“咔嚓咔嚓”的剪刀声,倒像剪断枷锁的铡刀。他看着方晴快撑不住的侧影,看着柳太太那刻薄的脸,看着雷雨冬的沉默,还有雷德的冷漠…心里突然窜起一股冲动,差点想冲进去掀了这假模假样的餐桌!
就在这时候——
“噗…咳咳咳!”柳太太突然捂住胸口,剧烈地咳了起来,脸涨得通红。她刚喝了一口参茶,那汤水好像呛进气管里了,咳得撕心裂肺,脸上精心画的妆都花了。
“妈!”雷雨冬赶紧站起来给她拍背。
柳太太咳得眼泪鼻涕都出来了,好不容易平复下来,只觉得喉咙火辣辣地疼,心口还莫名一阵阵发慌,像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攥紧了。她疑惑地盯着那碗参茶,又想起昨晚的“老鼠”和储藏室的蚂蚁…一股说不出的寒意顺着后背爬上来。难道…这宅子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?她第一次感到了一种未知的恐惧,就连看方晴的眼神,也多了一层说不清的怀疑——自从方晴住进来,怪事就没断过!
晚餐在诡异的气氛里草草结束。柳太太被玉兰扶着回了房,还在断断续续地咳。方晴像逃过一劫似的,慌忙离开了餐厅。雷雨冬望着母亲的背影,又看了看方晴走的方向,脸上满是无力。
夜深了,云彩把月亮遮住了。
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跟壁虎似的贴着墙爬,悄没声儿地翻上雷公馆后山的围墙,落在废弃佛堂长满青苔的石屋顶上。是金枪鱼!被蚂蚁搅得烦躁不堪的他,既想找个新巢穴,又被佛堂深处某种阴冷的气息吸引。他盯上了屋顶一处破了的通风气窗,掰开生锈的铁栏杆,身体软得像没有骨头似的,扭着钻进了佛堂里的黑暗中。
佛堂里积了厚厚的一层灰,霉味呛人。残破的石佛藏在蜘蛛网后面,供桌歪歪斜斜的,香炉也散落在地上。月光从缝隙里透进来,投下的影子跟鬼爪似的。
金枪鱼红通通的眼睛扫了一圈,最后落在佛像基座后面——一块厚重的铁板盖着个方形入口!铁板边缘还有新鲜的摩擦痕迹!一股更浓的、混着泥土腥气和金属寒气的阴冷,正从缝隙里钻出来!
地下室!这是柳太太的秘密!
他眼里闪过贪婪的光,爬过去,把尖锐的指甲插进缝隙里,使出了不像人的力气!
“嘎吱——!”刺耳的金属扭曲声打破了死寂!厚重的铁板被掀开,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入口!又潮又腐的阴冷气流一下子涌了上来!
金枪鱼半点犹豫都没有,纵身跳进了深不见底的黑暗里。
几乎是同一时间,佣人房里闭着眼调息的欧阳牧猛地睁开眼!心脏没来由地一阵刺痛,像被极冷的冰锥扎了一下!血脉里对火焰对立面的本能厌恶和警惕,瞬间爆发出来!
他冲到窗边,目光像闪电似的射向黑沉沉的后山佛堂。指尖“噗”地冒出一簇不安跳动的火苗。
“那里…”他皱紧眉头,低声自语,“有什么东西…进去了?”
金枪鱼跳进地下室,瞬间像掉进了冰窖。空气又湿又冷,还混着浓重的土腥、霉味,以及陈年线香的腐朽气息。借着夜里能视物的猩红眼睛,他看清了这个不大的石室。
石室中央,赫然放着一口巨大的朱漆棺材!棺盖没盖严,留了一条黑缝。棺材表面没贴符咒,却透着一股沉重的死寂。棺材周围零散堆着些东西:几个沾着泥污的旧金属烛台、香炉;几捆散发着药草味的干植物;几个密封的黑陶罐,罐身冰凉;还有几卷蒙了灰的经卷散在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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