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国强和春花火急火燎跑到桃花家时,木门虚掩着,推开门的瞬间,两人的心猛地沉了下去——桃花面如雪纸般斜躺在客厅冰凉的水泥地上,身下散落的玻璃碎片在昏黄灯泡下闪着刺眼的光,一滩殷红的血正从她指尖慢慢渗出,染透了身下睡裙。
“桃花!”王国强的喊声带着颤音,心像被尖刀狠狠剜了下,脑子瞬间一片空白。他踉跄着冲过去,小心翼翼地伸手将人抱起,指尖触到的身体软得像团没了筋骨的棉花,连呼吸都轻得几乎感觉不到。
他攥着桃花的手反复检查,指腹抚过她指尖那道渗血的小伤口,又翻遍了她的衣摆、手臂,确认只有这处小伤时,紧绷的后背才骤然垮了些,声音仍带着后怕:“还好……就是手指被玻璃渣划了下。”
春花在一旁早已红了眼,连忙帮着把桃花往卧室抱。她轻手轻脚地换下桃花沾了血和酒水的衣服,又烧了壶热水,用温毛巾细细擦去她脸上的酒渍和灰尘。可待一切收拾妥当,桃花依旧闭着眼没醒,额头还渐渐热了起来。春花摸了摸她的额头,急得声音发紧:“国强,她好像发烧了!要不要送医院?”
王国强立刻将手背贴上桃花的额头,那股不寻常的滚烫让他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,语气没半分犹豫:“送!现在就去!”
他让春花帮忙给桃花套上厚外套,自己则弯腰将人稳稳抱在怀里,快步往门外的摩托车跑。春花紧随其后,一手扶着桃花的后背,一手帮着拢紧外套。
夜色浓稠,摩托车发动的轰鸣声划破寂静,王国强跨坐在车上,桃花靠在春花怀里,坐在后座护住她,三个人很快消失在黑沉沉的夜色里。
夜风像带着冰碴子,刮在脸上生疼,可王国强却浑然不觉。他几乎把油门捏到了底,摩托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着飞驰,车灯劈开前方的黑暗,也照得他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清晰。
他想起白天对桃花说的话——“以后我再也不让你受委屈,再也不让你受一点伤”,可现在,人却昏昏沉沉地靠在他怀里,连发烧都没法自己说出口。
自责像潮水般涌上来,压得他胸口发闷。他自责,愧疚,觉得对不到桃花,没能好好保护好她,他又愤怒,憋屈,被王志国一步步算计逼迫却又无能为力!可是,他唯一的就是不后悔对桃花的爱!
如果重来一遍,他依然会选择奋不顾身去爱她,可不过他会更加用力心去保护她!他回头看了那双眼紧闭的呼吸微弱的人,心里只有一个念头:只要桃花没事,哪怕让他受再多苦都值。若是能重来一次,他一定更早护住她,不让她再受半分这样的罪。
摩托车冲进镇医院大门时,值班护士连忙迎了上来。王国强认识的李敏琴医生不当值,接诊的是同科室的张医生——之前美芽生产时见过一次,也算熟络。张医生让他把桃花抱进病房,量了体温、听了心肺,很快便配了退烧的药水,扎上了点滴。
“没什么大碍,就是受了风寒,又喝了点酒,身子虚才烧起来的。”张医生一边调着点滴速度,一边嘱咐,“吊两瓶药水就差不多了,你们留个人在这守着,等她烧退了就能醒。”
王国强松了口气,转头对春花说:“春花,你先回家吧,孩子还在家等着呢,这里有我就行。”
春花看了眼病床上的桃花,又望了望一脸疲惫的王国强,点了点头:“那我先回了,你多盯着点,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。”她没多停留,转身匆匆往医院外走,想着早点回家。
病房里只剩下两人,输液管里的药水一滴滴缓慢落下,映着桃花苍白的脸。王国强拉了把椅子坐在床边,小心翼翼地握住她没扎针的那只手,指腹反复摩挲着她指尖的伤口,心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着,又酸又疼。他看着桃花微微蹙起的眉头,轻声呢喃:“桃花,对不起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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