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38年盛夏,骄阳似火,无情炙烤着河口县。浑浊发黄的南溪河似一条慵懒且心事重重的巨龙,拖着疲惫身躯缓缓流淌。
知世静静伫立在南溪河岸边,身姿挺拔如青松,微风拂动她的衣角。
突然,急促的马蹄声如战鼓般打破宁静,滇军地方部队传令兵满脸汗水、气喘吁吁地冲进营帐,颤抖着声音喊道:“紧急命令!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的急电!”
士兵们围上去,看到有些褶皱的电报上面潦草字迹写着:“国民革命军第X1师,原地待命。”
消息在滇军、桂军地方部队中激起巨大波澜。原本忙碌的士兵停下手中动作,交头接耳,脸上满是困惑与疑虑。
一个年轻士兵瞪大眼睛,满脸迷茫:“国民革命军第X1师?这是哪支部队?从未听说过这个番号!”
其他士兵也围拢过来,七嘴八舌议论,眼神中充满不安与迷茫,四处打探却都一无所获。
平日威风凛凛的军官们也皱着眉头,无奈摇头,对这个神秘番号毫无头绪。
知世站在河对岸,眉头紧锁,她同样从未听说过这个“第X1师”。
突然,一个念头像闪电划过脑海:这说不定是个“空番号”!她思索着,这或许是国民政府为在战场虚张声势,故意编出番号震慑日军;
也可能是官僚体系疏漏,文件传递时抄错数字。
不管是哪种情况,这个凭空出现的番号,就像战场上遗落的子弹,被她敏锐地攥在手里。
她望着营地里慌乱的人群,又看了看远处自卫军营地那几间漏风的木屋,心中渐渐有了主意——这或许是改变现状的唯一机会。
此时局势本就紧张,一触即发。保安团如地头蛇般横行霸道,时常前来挑衅,他们穿着杂色衣服,扛着老旧步枪,眼神贪婪凶狠,仿佛这片土地是他们的私人领地。
滇军和桂军的地方部队派系之间明争暗斗激烈,为争夺资源和地盘各自盘算,表面维持着脆弱和平,私下却互相提防,随时准备在关键时刻给对方致命一击。
就连驻扎在法属安南的法国军队,也时不时前来巡逻,所过之处鸡飞狗跳,随意挑起事端,与中国军队和百姓发生冲突,让原本混乱的局面更加糟糕。
自卫军夹在中间,日子如履薄冰,像在暴风雨中飘摇的小船,随时有被巨浪吞噬的危险。
自卫军的子弹要花钱买,用一颗少一颗,硬碰硬只会造成战士无谓的牺牲,形势对他们极为不利。
知世走到木屋旁,指尖划过粗糙的木头墙壁,木纹里还嵌着早年战争留下的弹壳。
她深吸一口气,脑海里的念头愈发清晰:为何不借着这个空番号,让自卫军接过“国民革命军第X1师”的大旗?
这面旗意义非凡,在百姓眼里,“国军”是保家卫国的正规军,是能打胜仗的英雄;
在趋炎附势的地方官员眼里,“国军”是有后台、有补给的硬靠山。
只要打出这个旗号,保安团再嚣张,也得忌惮三分,不敢轻易招惹“正规军”,怕背后的国民政府找麻烦;
地方官员说不定会主动送粮送人参军,想跟“正规军”攀关系;就连滇军、桂军的人,也得掂量掂量,不敢再像以前那样随意欺负自卫军。
这个想法一旦冒出,就像野草般在她心里疯长,连呼吸都变得急促。
她仿佛看到士兵们穿着整齐军装,举着新的军旗在战场上冲锋;
看到百姓们提着粮食、拿着草药,笑着往营地里送;
看到战士们眼里不再有迷茫,取而代之的是对胜利的渴望,他们握着枪的手布满老茧却更有力,肩膀虽瘦削却能扛起守护家乡的责任。
一股决绝的勇气从她心底涌上来,她攥紧拳头,眼神变得像铁一样坚定。
“传我命令!”知世的声音虽不算大,却像敲在铜钟上,在营地里清晰传开。几个正在擦拭枪支的士兵立刻站起来,快步走到她面前,眼神里满是敬畏和期待。
“去,把我们的军旗拿来!再找些黑线,要最粗的那种!”知世的语气简洁有力,没有丝毫犹豫。
“是!”士兵们齐声应道,转身往挂着军旗的旗杆跑去,很快降下一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。
旗子在微风中轻轻飘动,红色旗面像一团燃烧的火焰,在阳光下泛着耀眼的光。
旗角绣着标准的青天白日徽,在微风中轻轻颤动,仿佛在诉说着国家的历史和荣耀。
旗子的右方留着一块空白——他们一直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“名字”。
知世拿过针线,手指微微颤抖,但很快稳定下来。
她捏着针,从空白处的左上角开始,一针一线地缝了起来,黑色的线在红色的旗面上穿梭。“国——民——革——命——军——第——X1——师”,十二个字,她缝了一刻钟。
直到最后一针收线,她才放下针线,往后退了两步,看着旗面上遒劲有力的黑字,嘴角终于露出了一点笑容——这面旗,从今天起,就是自卫军的新身份,是他们在乱世里活下去的底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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