硝烟如垂死的巨兽,吐出最后一口浊气,缓缓沉降。炮声的余韵仍在山谷的骨血间回荡,但世界已被抽离了所有声音,陷入一种真空般的死寂。
风,似乎也在这场屠杀中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,只剩下几缕无形的气流,懒散地卷起焦土与硝烟,在扭曲的金属残骸间游荡。
阳光穿透稀薄的云层,像熔化的金子,毒辣地浇灌在这片破碎的土地上。
空气中,柴油的油腻、火药的辛辣与血腥的甜腻,三种气味混合成一张粘稠的网,无孔不入地缠绕着每一个幸存的生命——这是战争最直白的墓志铭,每一缕气息都在尖叫着半小时前的残酷。
这片炼狱的景象触目惊心。三辆94式装甲车如同被开膛破腹的巨兽,瘫倒在各自的血泊中。
左侧那辆的炮塔不翼而飞,露出内部扭曲的炮管与烧焦的操控台,装甲板上布满蜂窝状的弹孔,边缘凝结着暗黑色的熔渣,那是穿甲弹亲吻时留下的滚烫烙印。
中间的装甲车侧翻在地,履带断成数截,像一条脱节的巨蟒,车底的油箱被打穿,黑色的柴油与暗红的血水交融,在地面上蔓延成一片令人作呕的深褐色污迹。
最右侧的那辆最为惨烈,车身从中断裂,驾驶舱只剩烧焦的骨架,仪表盘的玻璃碎渣撒了一地,在阳光下反射出无数冰冷的光点。
不远处,五辆运输卡车的残骸同样惨烈。有的车头扎进弹坑,驾驶室被压成一张薄铁皮;有的侧翻在山坡,
一辆卡车的轮胎还在缓慢地漏气,发出“嘶——嘶——”的轻响,在这片死寂中,这微弱的哀鸣显得格外刺耳。
在世人眼中,这是战争的垃圾,是清理的负担,是潜藏的危险。但在知世眼中,这是一片富饶的矿场。
她从山谷的阴影中走出,穿着白色的苗族服饰。她步履轻盈,高帮作战靴踩在碎弹片上,不发出一丝声响。
她的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的钢铁,眼神中没有悲悯,没有畏惧,只有一种纯粹的、近乎贪婪的专注。
对她而言,这些不是废铁,是蕴含着铁、铝、钛合金与高分子材料的“矿石”,是能兑换成颠覆战局力量的“硬通货”。
她抬起左手,手腕上的银色手环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。指尖轻触,手环内侧瞬间亮起一圈幽蓝色的光纹。
刹那间,一道半球形的全息矩阵在她面前展开,直径约一米五,表面布满了流动的数据流与闪烁的符号。元素周期表的缩写(Fe, Al, Ti)、武器型号的标识(94式装甲车、M4 Sherman)、复杂的物质重构算法模型……所有信息如瀑布般倾泻而下。
矩阵的幽蓝光芒映在她脸上,让她本就冷静的眼神更显深邃。
她的目光如鹰隼般锁定在屏幕左侧的战场扫描结果上:3辆94式装甲车(含铁87%、铝9%、钛合金2%、高分子材料2%)、5辆运输卡车(含铁92%、橡胶5%、高分子材料3%),
甚至连散落的弹壳和钢盔都被精确统计(可回收黄铜12kg、低碳钢8kg)。这些数据以红色光点的形式标注在战场地图上,清晰明了。
“回收序列启动。”她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。指尖在矩阵上轻点,选中了那三个代表装甲车的光点,“目标:3辆94式轻型装甲车。指令:时空分解,物质重构。优先回收钛合金与高分子材料。”
指令下达的瞬间,空间以三辆装甲车为中心泛起幽蓝色的涟漪。没有轰鸣,只有一种源自时空深处的低沉嗡鸣,仿佛大地的心跳。脚下的地面微微震动,碎石子轻轻跳动,连那漏气轮胎的“嘶”声也戛然而止。
奇迹发生了。最左侧装甲车的炮塔上,裂纹如蛛网般蔓延,坚硬的钢铁在幽蓝光芒中“融化”——不是液态的熔化,而是直接分解成无数闪烁的银白色粒子。
这些粒子像被唤醒的星辰,挣脱束缚,汇成三条旋转的光带,朝着知世的手环奔涌而去。分解的过程有条不紊:装甲板、内部零件、炮管……橡胶履带分解成浅灰色粒子,钛合金零件则发出更亮的银光,被单独分流。
十几秒后,三辆装甲车彻底消失,原地只留下三道清晰的车辙,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柴油味。
在常人无法感知的“时空军火库”维度里,一场无声的“冶炼”正在上演。数据星云如璀璨银河,能量之河似赤色长龙。
回收的粒子流被精准引导:钢铁粒子进入球形熔炉,杂质被分离成黑色粒子,转化为能量;
高分子材料在环形装置中重组成稳定长链;珍贵的钛合金则被白色能量“滤网”筛选出来,储存在透明容器中,像一颗颗发光的星星。
这便是“时空军火库”的终极逻辑:不储存成品,只储存“可能性”。将万物拆解为粒子,再根据需求重构成任何形态的装备。
知世的指尖在全息矩阵上轻轻滑动,如同在弹奏一首只有她能听懂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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