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941年1月,滇南午后,细雨如丝,无声地织成一张灰蒙蒙的网,笼罩着这片湿热、死寂的丛林。空气中弥漫着腐殖土、湿润的草木和一种若有若无的铁锈味,那是战争独有的压抑气息——是血与泥混合后,在高温下发酵出的味道。
雨水顺着宽大的芭蕉叶滴落,砸在泥地上,发出单调而沉闷的“啪嗒”声,仿佛在为这片被战火威胁的土地敲着不祥的节拍。
在滇越铁路以西,靠近河口县的一处半山腰上,一片被强行开辟出的开阔地像一道丑陋的伤疤,撕裂了丛林的完整。几顶褪色的军用帐篷,帆布上布满了霉斑和弹孔的补丁,像疲惫的巨兽,匍匐在残枝败草之间。
空地上,士兵们沉默地忙碌着。一个老兵正用一块浸着油的破布,仔细地擦拭着一挺捷克式轻机枪的枪机,他的手指粗糙如树皮,动作却轻柔得像在抚摸情人。
另一个士兵,正就着昏暗的光线,用针线将磨破的军装袖口缝上,线脚歪歪扭扭,却异常牢固。
没有人说话,只有雨声、金属的碰撞声和偶尔传来的压抑咳嗽声,在这片压抑的天地间显得格外清晰。
每个人的脸上都蒙着一层疲惫,眼窝深陷,那是长期在恶劣环境中行军作战留下的烙印。
营地边缘,一座由粗大原木和茅草搭建的简陋指挥所里,气氛比外面更加凝重。空气中混杂着劣质烟草、潮湿木头和地图油墨的味道。
知世,这位身负整个战区重任的年轻将领,正站在一张木桌前。墙上挂着地图的边角已经卷起,上面用红蓝铅笔画满了箭头和圆圈,一些地方还沾着不知名的污渍。
她没有看地图,目光穿透了被雨水模糊的窗户,投向远处雨雾缭绕的群山。她的背影挺拔如松,却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疲惫与沉重。
她的衣服领口解开,露出里面汗湿的衬衣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,分不清是热还是焦虑。
在他身后,三位身着将官服的师长肃立如雕塑。他们是这支部队的铁拳与脊梁。
武江河,第X1师师长,人如其名,面容如刀削斧凿,眼神锐利如鹰。他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沙场的煞气,腰间的武装带勒得紧紧的,仿佛随时准备投入肉搏。
他的部队是滇军中的精锐,以悍不畏死着称,但在日军精锐师团的立体化攻势下,他们同样付出了惨重的代价。他手里捏着一份刚送来的战报,上面冰冷的伤亡数字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手。
姜云生,第X2师师长,面容白皙,戴着一副金丝眼镜,看起来更像一个教书先生。但他沉稳如山,是整个战区的“大管家”。
他的部队不仅要作战,更要负责维系这条脆弱生命线的补给。
滇越铁路已被日军轰炸得千疮百孔,大量的物资只能靠骡马和民夫在崎岖的山路上运输,每一袋米、每一箱弹药都浸透了汗水与鲜血。
他深知,后勤线就是生命线,一旦断裂,前线数万将士将不战自溃。
辰中天,第X3师师长,最为年轻,眼神中总是闪烁着一股狡黠与兴奋的光芒。
他的部队大多是滇南山区的子弟兵,对这片丛林了如指掌。他们不像正规军那样喜欢打阵地战,更擅长化整为零,像山猫一样在林间穿梭,用陷阱、伏击和冷枪来消耗敌人。
他的士兵们装备都是AK47 步枪、RPG - 7 火箭筒,捷克式轻机枪、60 毫米迫击炮、榴弹炮。
长时间的沉默,只有屋外的雨声在肆虐。这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有压力,它代表着战局的僵持、伤亡的持续和对未来的迷茫。
终于,知世缓缓转过身,打破了这片死寂。他的声音有些沙哑,却异常清晰:“都坐吧。”
三位师长依言在木桌旁的板凳上坐下,目光都聚焦在知世身上。
知世没有多余的废话,他伸手指向桌中央那个用泥土、树枝和石块堆成的简易沙盘。“看看这个,”他说,“河口,老街,还有我们身后的这片山。日本人像一把尖刀,正沿着铁路线向我们捅过来。我们的兄弟,正在用血肉之躯顶着这把刀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三位师长的脸,继续说道:“国军第五十二军和第六十军已经到位,东西两翼的防御体系算是搭起来了。滇军在左,中央军在右,互为犄角。
但日本人不是傻子,他们有飞机,有重炮,还有那些被武士道洗脑的疯子。我们的阵地,顶多能挡住他们的正面强攻,但挡不住他们迂回渗透。
1941年,他们的攻势只会更猛,他们的目标很明确——彻底切断滇越铁路,切断中国获取外援的通道,然后直插云南腹地。”
“所以,”知世的声音陡然一沉,“我们不能再这样硬拼下去了。我决定,从今天起,我们三师,实行轮换作战!”
这个决定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,激起千层浪。武江河眉头紧锁,姜云生扶了扶衣领,辰中天则眼睛一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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