门缝底下那滴血还在爬,像有生命一样贴着地面往前延伸。我盯着它,一动不动。三秒前赵卫国的投影消失时说的那句话还在脑子里炸着——“周婉宁肚子里也有个孩子”。
我没时间想这些。
我蹲下身,把周婉宁往门边角落拖。她身上盖的防弹布已经湿透,血从肩后渗出来,顺着我的手臂往下流。我用绷带把她固定在墙角,又把背包里最后一块防弹纤维塞进她衣服里,压住伤口。她的呼吸浅得几乎摸不到,体温低得吓人。
门外的地面积血开始变形。原本只是缓慢移动的一条红线,现在慢慢拼出数字:03:00:00。每过一秒,数字就往下沉一格,像是被地面吸进去。我忽然想起陈雪书包里的沙漏——那个她天天挂在钥匙扣上的小玩意儿。流速一样。
这不是巧合。
我咬破手指,在掌心写下“E-7-19-Δ”。疼,但清醒。我知道这是赵卫国的局,可我也知道,只要里面真关着陈雪,我就必须进去。
匕首插进锁缝的时候,脑子里猛地闪出一段画面:一张金属桌,文件摊开,标题是《实验体7号接入协议》。我的手签在下方,笔迹没错。可我记得清清楚楚,那天我在边境基地交的是退役申请。
画面一闪而过。
我不停手,拧动匕首三圈。咔哒。机械声从门内传来,幽蓝光束扫过我的眼睛。系统界面突然跳出来,只有短短一行字:【权限验证通过,载体亲属关系匹配】。
门开了。
暖风扑面而来,带着蜡笔和纸张的味道。不是实验室该有的气味。我跨进去的第一步踩在柔软的地垫上,墙上贴满涂鸦,歪歪扭扭的太阳、房子、一家人手牵手。中间那张画上写着“爸爸回家了”,字是陈雪写的,我认得。
教室中央的小桌子旁坐着一个人。
背影小小的,扎着马尾辫,穿着粉色羽绒服。她低着头,正用彩笔画画,右手时不时抬起来擦一下脸,像是在抹眼泪。
是陈雪。
我喉咙发紧,没敢动。十年没见她长大,现在她就坐在这儿,离我不到十米。可我不敢喊她名字。
脚边传来轻微震动。低头一看,周婉宁不知什么时候滑进了门内,整个人倒在墙角,左手死死攥着一根断裂的电线,另一端连着天花板的通风管。她的身体正好压在地板一块凸起的金属板上,板子边缘有烧焦痕迹,还有几个接口裸露在外。
引爆线路主控节点。
她是在昏迷状态下掉下来的,却恰好卡住了倒计时启动的关键位置。要是她再偏一点,或者晚半秒落下,这会儿整个房间早就炸了。
我蹲下去探她鼻息。微弱,但还在。
刚直起身,耳边响起久违的系统提示音:“检测到高危生命装置,正在解析……”
话没说完,教室广播响了。
童谣。
《小星星》的旋律,调子放得很慢,每个音都拖得格外长。我听过这首曲子——爆破专家在幼儿园安装压力炸弹那天,也是哼着这个调子。
现在是从广播里播出来的。
我一步步往陈雪走。每一步都踩得极轻,生怕惊动什么。她还在画,笔尖沙沙响。等我走到桌边,看清她画的内容时,心直接沉到底。
画的是我和她,站在一片废墟里。我手里举着枪,她抱着一个婴儿,背后天空裂开一道口子。画纸右下角写着日期:明天。
不是过去,也不是幻想。是预告。
我伸手轻轻碰她肩膀。
她没反应。
我又叫了一声:“雪儿。”
她停下笔,慢慢抬头,眼神空得不像个孩子。看了我两秒,忽然咧嘴笑了:“爸爸,你来接我放学了吗?”
声音很甜,像平常在学校门口等我时那样。可她说完这句话,右肩微微露出一截皮肤,上面有个胎记——形状像星图,和新生儿的一模一样。
我后退半步。
她低头继续画,嘴里开始哼起《小星星》,和广播里的旋律同步。
头顶通风管突然发出一声轻响。我抬头,看到刚才那根断线的源头,是个黑色盒子,固定在管道内壁。盒面上有红灯闪烁,频率和周婉宁的心跳监测仪一致。
这地方根本不是什么密室。
是陷阱的核心。
我转身去扶周婉宁,想把她挪到更安全的位置。刚碰到她手臂,系统突然弹出新提示:【发现加密日记残页,来源:十年前任务档案备份】
眼前浮现一页泛黄纸张,全是乱码。我输入指纹解锁,页面刷新,显示出最后一条记录:
“7号实验体植入微型聚变装置,倒计时绑定心跳频率。解除条件:亲生父亲签署终止协议,或目标死亡。当前剩余时间:02:58:17。”
下面附了一张照片——陈雪躺在手术台上,胸口切口未缝合,右肩胎记清晰可见。拍摄时间是三年前。
我盯着那串倒计时,脑子转得飞快。聚变装置不是普通炸弹,一旦引爆,半个城区都会塌。而解除方式只有两个:签协议,或者让她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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