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民国三十七年冬,馆内不安,夜有异响,如人低泣,如物拖行。守夜人阿贵,不堪其扰,精神日渐恍惚。后有游方道人至,言此地聚阴纳秽,需以阳木之音,定四方之气,驱散游魂野鬼,尤需震慑‘那个东西’……遂制枣木梆,定巡夜路线,敲四下,取‘四象镇煞’之意。阿贵依言而行,馆内遂安。然道人叮嘱,梆声不可废,路线不可改,次数不可易,否则……”
记录到这里中断了,后面的字迹完全模糊。
“那个东西”?秦轩的心跳加快了。是什么东西?为什么梆声能震慑它?
带着更多的疑问和一丝隐隐的不安,秦轩再次独自踏上了后半夜的巡夜之路。
这一次,当他走到骨灰堂西侧回廊,举起木槌,准备敲下第四下梆子时,他犹豫了一下。
一个大胆的、甚至有些鲁莽的念头冒了出来——如果……如果不是敲四下呢?如果多敲一下,或者少敲一下,会怎么样?那个被记录的“东西”,真的存在吗?
强烈的好奇心和一种想要验证的冲动,压倒了他对规矩的敬畏和对未知的恐惧。
他深吸一口气,手腕用力。
“梆!”
第四声梆子响起,与往常无异。
然后,在余音尚未完全消散的寂静中,他咬着牙,快速地、几乎是抢着又敲了一下!
“梆!”
第五声梆子,清脆、突兀地打破了延续了数十年的节奏,在死寂的回廊里尖锐地回荡开来!
几乎就在第五声梆音响起的瞬间——
回廊里所有的声控灯,猛地熄灭了!
不是跳闸,不是故障,是那种彻底的、如同被一只无形大手瞬间掐灭的黑暗!
秦轩举着木槌,僵在原地,心脏骤停。一股难以形容的、冰冷的恶意如同潮水般从回廊深处汹涌而来,瞬间将他淹没!
他听到了一种声音。
不是叹息。
是笑声。
一种低沉、沙哑、充满了无尽怨毒和嘲弄的,女人的笑声。那笑声仿佛来自四面八方,又仿佛直接响在他的脑海里,带着冰锥般的寒意,刮擦着他的每一根神经。
“嘻……嘻嘻……终于……等到了……”
一个飘忽不定、断断续续的女声,混合在笑声中,直接钻进他的耳膜。
秦轩浑身汗毛倒竖,血液仿佛都冻结了!他想跑,但双腿如同灌了铅,动弹不得!他想喊,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,发不出任何声音!
黑暗中,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……冰冷、粘腻、如同浸透了水的长发……轻轻拂过他的脸颊!
“啊——!”
极致的恐惧终于冲破了束缚,秦轩发出一声非人的尖叫,丢掉梆子和木槌,连滚带爬地、凭借着来时的记忆和求生的本能,疯狂地朝着守夜室的方向逃去!
他撞开了守夜室的门,脸色惨白如纸,浑身被冷汗浸透,牙齿得得作响,瘫软在地。
老葛被惊醒,从藤椅上猛地坐起。当他看到秦轩这副模样,以及他空空如也的双手时,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。
“梆子呢?!”老葛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和……恐惧。
“扔……扔在骨灰堂了……”秦轩语无伦次,“有……有鬼!笑声!女人的笑声!她碰我了!”
老葛的身体晃了一下,他死死盯着秦轩,眼神里充满了绝望和愤怒:“你……你是不是没按规矩敲梆子?!你是不是多敲了?!或者少敲了?!”
秦轩瘫在地上,涕泪横流,只能拼命点头。
“蠢货!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!”老葛气得浑身发抖,他一把抓起墙上的备用强光手电,又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布包塞进怀里,“你知不知道你闯了多大的祸!‘她’被放出来了!”
“她……她是谁?”秦轩颤抖着问。
“一个几十年前,含冤吊死在老馆舍梁上的女人!”老葛的声音嘶哑,充满了恐惧,“怨气极重,当年差点毁了整个殡仪馆!是那位游方道人用梆声和阵法,才勉强将她镇在骨灰堂下面的地脉阴窍里!梆声是阵眼!规矩是枷锁!你……你竟然……”
老葛不再多说,拉起几乎虚脱的秦轩:“走!必须把梆子找回来!在天亮前,重新用正确的梆声把她压回去!不然……不然我们都得死!”
两人冲出守夜室。整个殡仪馆的电力系统似乎都受到了干扰,灯光忽明忽灭,走廊里的阴影扭曲蠕动,仿佛活了过来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、如同铁锈和腐烂花朵混合的甜腥气味。
骨灰堂方向,传来若有若无的、如同唱戏般的咿呀女声,幽怨凄厉,在黑暗中飘荡。
老葛紧紧攥着那个小布包,嘴里念念有词,强光手电的光柱在晃动的光影中艰难地开辟着道路。秦轩跟在他身后,恐惧得几乎要呕吐。
他们艰难地再次来到骨灰堂西侧回廊。黑暗更加浓重,手电光似乎都被吞噬了大半。那根枣木梆子,就静静地躺在回廊入口的地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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