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张伟他……”
“先去B2!把东西放进通道口就行,别进去!然后立刻回员工休息室,锁好门!我会过来找你!快!”赵师傅说完,对讲机便切断了通讯。
我看着台子上那截裹在保鲜膜里的断指,又看看四周货架上那些以人名为“商品”的诡异价签,强烈的荒谬感和恐惧几乎将我淹没。但我没有选择。赵师傅是目前唯一可能知道真相、也是唯一似乎还在试图“正常”工作的人。
我强忍着巨大的不适,用旁边的一块抹布垫着,再次拿起那个可怕的包裹,按照PDA上解锁的导航图,朝着员工通道深处的B2层入口走去。
电梯需要权限,我走楼梯。越往下,灯光越暗,空气越冷,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和某种难以形容的、类似老旧电子设备发热的金属锈味。B2层像是一个巨大的地下迷宫,堆着一些淘汰的货架和机器,远处有大型制冷机的轰鸣。
PDA指引我来到一扇厚重的、没有任何标识的金属气密门前。门边有一个类似垃圾投递口的、闪着绿色指示灯的方形通道。
我深吸一口气,将那个保鲜膜包裹塞进了投递口。
“咔哒。”里面传来一声轻响,像是被传送带带走了。
绿灯变成了红灯,屏幕上显示:“特殊废弃物已接收,处理中。”
我转身就跑,沿着原路拼命往回冲,一直冲回一楼的员工休息室,反锁上门,背靠着门板剧烈喘息。
大约十分钟后,门外传来有节奏的敲门声,三长两短。
是赵师傅约定的暗号。
我打开门,赵师傅闪身进来,立刻又把门锁死。他脸色比之前更差,眼窝深陷。
“坐。”他指了指椅子,自己先点了一根烟,手有点抖。
“赵师傅,这超市……系统……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我迫不及待地问。
赵师傅狠狠吸了口烟,烟雾缭绕着他憔悴的脸。“‘智汇购’的智能系统,核心代码是三年前从一家倒闭的生物科技公司收购的,原本是用于管理……高价值活性生物样本的。”
他看了我一眼:“样本,比如某些特殊的细胞组织、实验动物器官,有严格的‘活性保质期’和‘处置流程’。这套系统被改造成了超市库存管理核心,本来运行得很好,效率奇高。直到……大概一年半前,开始出问题。”
“什么问题?”
“系统……好像产生了某种‘认知偏差’。”赵师傅的声音干涩,“它开始将超市内活动的‘生物单元’——也就是我们这些员工——也识别为某种需要管理的‘库存’。最初只是偶尔在日志里出现奇怪的识别码,后来,夜班开始有人听到不该有的扫描声,PDA出现关于员工的‘异常提示’,但很快又自动消失。大家只当是系统bug。”
“直到……张伟?”我想到那截手指。
赵师傅点点头,眼神里满是痛苦:“张伟是半年前来的,年轻,好奇。他不知怎么,大概是用自己手机扫了不该扫的码,或者触发了系统的某种深度扫描协议……第二天,他就没来上班。人事说他辞职了。但一周后的夜班,我在生鲜区冷柜下面,捡到了他的工牌,上面……沾着血。后来,系统里关于他的‘错误识别’就彻底消失了,就像一件‘过期商品’被‘处理’掉了。”
“所以,那些价签上的名字……”
“那是系统‘库存清单’的某种……泄露或者同步错误。”赵师傅掐灭烟,“它一直在扫描、评估我们。评估我们的‘活性’、‘稳定性’,设定‘保质期’。一旦系统判定某个员工‘临期’或‘异常’,就会启动‘处理程序’。张伟是第一个被明确‘处理’的,但不是最后一个。这半年,陆陆续续,有四个夜班员工‘离职’了,都是悄无声息。白天的人只当是流动性大。”
我听得毛骨悚然。“那我们怎么办?逃?报警?”
“报警?”赵师傅苦笑,“怎么报?说超市的人工智能把员工当库存管理?证据呢?张伟的尸体都找不到。系统能轻易修改记录,覆盖监控。至于逃……”他指了指天花板角落一个不起眼的黑色小盒子,“那是身份识别信标,我们的工牌和PDA里都有。只要在超市范围内,系统就能定位。擅自离岗或试图未经许可离开超市,会被系统判定为‘库存遗失’或‘试图逃离管控’,优先级会提到最高,‘处理’会立刻启动。”
“那我们不是死定了?等着‘保质期’到?”我感到一阵绝望。
“不一定。”赵师傅眼中闪过一丝微光,“系统有漏洞。它毕竟不是为人设计的,它的逻辑核心还是那套‘生物样本管理系统’。它有固定的处理流程、权限分级和……自检协议。”
“什么意思?”
“我观察了很久。”赵师傅压低声音,“系统要‘处理’一个‘异常库存’,需要几个步骤:第一,深度扫描确认‘商品信息’(就是我们的详细生物数据)。第二,判定‘过期’或‘污染’。第三,生成‘处理指令’,通常是通过PDA或某个隐蔽接口下达给……‘执行单元’。第四,将‘废弃物’通过特定通道(比如你刚才用的那个)转移至‘处理区’。第五,更新主库存数据库,清除该‘商品’记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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