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夜十一点五十五分,林默推开“欢愉堡垒”游乐场锈迹斑斑的大门时,铁门发出的呻吟声像濒死野兽的喘息。他手中的手电筒光束在浓雾中切开一道苍白的光路,照亮了满地破碎的玩具和褪色的票根。
“林队,你确定是这里?”耳机里传来助手苏晴的声音,带着电流干扰的杂音,“热成像显示里面有十二个热源,但分布很奇怪——全都静止不动,体温偏低。”
“小雅的智能手表最后定位就在这里。”林默低声说,右手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手枪。作为刑警队长,他见过太多罪恶,但女儿失踪的三天里,他第一次理解了那些受害者家属眼中彻底的绝望。
小雅八岁,上周五放学后没有回家。监控显示她跟着一个穿小丑服的人走向城西的废弃游乐场。警方搜索了三天,毫无线索,直到一小时前小雅的手表突然重新上线,发送了两个字:“爸爸”。
“林队,我查了资料。”苏晴的声音再次响起,“欢愉堡垒2005年开业,2014年关闭,官方理由是‘结构安全问题’。但内部记录显示,关闭前六个月里,有九名游客突发急性焦虑症,都说在游乐设施上看到了‘童年的怪物’。”
林默没有回应。他踏进游乐场,脚下传来奇怪的触感——不是碎石,而是某种干燥易碎的物质,手电光下看清是无数昆虫的残骸,铺满了地面。
雾气中的游乐设施像巨兽的骨架:过山车的轨道扭曲如荆棘,海盗船的绳索垂落如绞索,旋转木马静止在阴影中,那些彩漆剥落的动物雕像仿佛在黑暗中移动视线。
他走向旋转木马。小雅失踪前画过一幅画:她坐在旋转木马上,旁边站着一个没有五官的人影。儿童心理学家说那是典型的恐惧投射,但现在林默怀疑那可能是预兆。
“林队,有个情况。”苏晴说,“我刚才交叉比对,发现那九个急性焦虑症患者有共同点——都是童年有过严重创伤的成年人。而且他们都说过同样的话:‘它吃掉了我的恐惧’。”
“吃掉恐惧?”
“字面意思。他们的心理评估显示,童年最深的恐惧记忆完全消失了,像是被手术切除。但代价是其他情绪也受损,变得情感淡漠。”
旋转木马的控制台突然亮起一盏绿灯。林默走近,发现控制板上布满灰尘,但有一个摇杆干净得发亮,像是刚被使用过。摇杆旁贴着一张褪色的标签,手写字:“喂食时间”。
“谁在那里?”林默厉声问道,手按在枪柄上。
音乐响起。不是从喇叭,而是从四面八方涌来,像是空气本身在振动。扭曲的童谣《伦敦桥》,每个音符都拖长变形,像哀悼的挽歌。旋转木马开始转动,没有电力,没有机械声,只是静默地旋转。
木马上坐满了人。
不是孩子,是成年人,穿着不同年代的衣服。他们面无表情,眼睛空洞,手拉着手随着木马旋转。九个人,与记录中急性焦虑症患者数量一致。
林默看到了第七个人——那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,穿着病号服,胸口名牌写着:赵晓雯,2014年入院。她突然转过头,眼睛聚焦在林默身上,嘴唇无声地动了动。
她在说:“快跑。”
“苏晴,我看到——”林默的话被打断。
旋转木马中央的镜柱突然裂开,一个东西爬了出来。
那东西难以名状。它像是无数童年噩梦的缝合体:长着绒毛蜘蛛腿的布娃娃,有鳄鱼牙齿的泰迪熊,眼睛是旋转的万花筒,身体不断变换形状。它没有固定形态,只是散发着纯粹的、令人窒息的恐惧。
“啃噬者。”一个女声从身后传来。
林默猛地转身,手电光照出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,穿着白大褂,胸牌上写着“陈雨,心理医师”。
“你是谁?”
“和你一样,来找人的人。”女人走近,月光照亮她苍白的脸,“我哥哥陈风,2014年在这里‘痊愈’了他的恐高症,代价是再也感受不到任何喜悦。我追踪这个案例七年了。”
“这是什么鬼东西?”
“一种寄生性心理实体。”陈雨盯着那个不断变换的怪物,“周永哲博士——欢愉堡垒的创始人——发明了它。他原本想创造一种‘恐惧吞噬疗法’,帮助人们克服心理创伤。但他低估了恐惧的本质。”
旋转木马上的赵晓雯突然尖叫起来。不是通过声带,而是直接在大脑中响起的尖啸。啃噬者扑向她,那不断变换的身体包裹住她的头,几秒钟后松开。赵晓雯的表情变了,从恐惧变成彻底的空白,像被擦除的画布。
“它在进食。”陈雨的声音颤抖,“恐惧是它的营养。成年人的恐惧太复杂,掺杂了理性,所以它更喜欢...纯粹的童年恐惧。”
远处传来孩子的笑声。清脆,真实,在死寂的游乐场中格外刺耳。
“小雅!”林默朝声音方向冲去。
“等等!”陈雨抓住他的手臂,“那是诱饵!啃噬者知道你在找女儿,它在用你女儿的恐惧吸引你!你越恐惧,它越强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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