它比其他任何雕像都要古老、精美,大理石材在扭曲的光线下泛着诡异的柔光。天使的面容悲悯,羽翼舒展,但那双本该盛满仁慈的眼窝,却是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,正无声地流淌着粘稠的、暗红色的阴影,如同血泪。
在林玄的“剑心”感知中,这尊天使雕像根本不是实体。它是一团剧烈搏动、不断膨胀的、由纯粹的“错误”与“疯狂”概念凝聚而成的肿瘤。无数灰黑色的、扭曲的“规则之线”以它为核心,辐射出去,编织成一张覆盖了整个公园的巨大、精密而邪恶的网。这张网正在贪婪地吮吸着现实结构的能量,每一条线都在搏动,试图将更多的区域、更多的规则,纳入它那“眨眼即移动”的恐怖统治之下。
“找到你了。”
林玄低语,声音在死寂的广场上清晰可闻。他并指如剑,悬于身前,双眼缓缓闭合。
意识在瞬间沉入那绝对通明的“剑心”之境。
外界,在陈默、苏云晚和所有技术人员的眼中,公园内的景象骤然剧变!
光线开始了疯狂的、毫无规律的闪烁,明暗交替快得超出人眼捕捉的极限。空间仿佛变成了被无形大手揉捏的面团,喷泉广场的轮廓在扭曲、拉伸、压缩,视觉上产生了一种极度不协调的割裂感。即使隔着遥远的距离和隔离带,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适与晕眩感也猛烈袭来,几个意志稍弱的技术人员甚至忍不住干呕起来。
“他在做什么?这、这是什么能量反应?!”一个技术人员看着仪器屏幕上爆表的数据和乱码,惊恐地喊道。
苏云晚紧紧攥着手中的平板电脑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但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,却燃烧着混合了担忧与极度兴奋的火焰,她几乎是屏息着说出那个难以置信的猜测:“他在……改写现实。”
是的,改写现实。
在林玄的意识世界里,眼前不再是公园,不再是雕像,甚至不再是物质。他“看”到的,是构成此处现实底层逻辑的、无数闪烁着微光的“代码”与“规则线条”。其中,大部分线条是稳定而纯净的,代表着物理法则、时空结构等基石。但此刻,无数粗壮、丑陋、不断蠕动的灰黑色线条——那些“错误的概念”——正如同寄生藤般缠绕其上,甚至试图覆盖和替换它们。
他的意念之剑,不再是简单地劈砍。它化作了最精密的手术刀,最优雅的删除指令。
剑尖轻点,一条试图将“重力方向随机化”的错误规则被无声抹除。
剑锋掠过,一片正在将“草木带有恶意”概念植入的灰色网络悄然消散。
他的动作精准、高效,带着一种近乎冷酷的美感。但这过程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和耗费心力,因为这些错误的规则已经不再是浮于表面的“连接”,而是深深嵌入了现实结构的“底层代码”。他必须拥有上帝般的视角和绣花女般的耐心,小心翼翼地剥离、删除,确保不伤及任何一条维系世界正常的“金线”。
细密的汗珠,第一次真正地从他额角渗出,汇聚,沿着他冷峻的侧脸线条滑落。他的呼吸变得略微深重,显示着这看似无声无息的战斗,所带来的巨大消耗。
时间在概念层面仿佛被拉长。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永恒,林玄的“剑”终于触及到了那张巨网最中心、最黑暗、搏动最为剧烈的那个“结”。
那是所有错误的源头,是将“雕像会在你眨眼时移动”这个恐怖虚构,固化为不可违背之铁律的——核心指令。
它像一颗黑色的心脏,泵出绝望;又像一个恶毒的诅咒,扭曲着一切。
没有犹豫,没有丝毫偏差,凝聚了林玄此刻全部精神与力量的剑意,如同针尖对麦芒,精准无比地点在了那个核心之上。
一个无声的命令,在现实的基础层面轰然回荡:
“删除。”
“啵——”
一声极其轻微、却又仿佛响彻在每个人灵魂深处的脆响。
下一刻,笼罩整个公园的异常力场如同一个被戳破的肥皂泡,瞬间破碎、消散!
疯狂闪烁的光线骤然稳定下来,恢复了午後应有的明媚。扭曲变形的空间像拉紧的橡皮筋突然松开,猛地弹回原状,带来一阵短暂的空间涟漪感。灰白色的草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泛起生机勃勃的翠绿,所有雕像眼中那令人不安的空洞和“活”过来的感觉彻底消失,变回了彻底的死物。
最神奇的景象发生了——广场上那七尊“人形石雕”,身上的灰白色迅速褪去,冰冷的石质重新变回温暖的血肉之躯。他们猛地喘过气来,像是溺水者被救上岸,剧烈地咳嗽着,茫然无措地看着四周和彼此,完全不记得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,为何会聚集在这里。
“快!进去!医疗队跟上!”
陈默最先从震撼中反应过来,嘶哑着声音下令,带着全副武装的外勤队员以战术队形冲入已恢复正常的公园。当他们警惕地冲到喷泉广场时,看到的是这样一幅景象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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