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零一零年秋日午后的阳光,斜斜地透过哥廷根大学圣保利大讲堂高耸的彩绘玻璃窗,在空气中投射出斑驳陆离的光柱,如同穿越时空的隧道。讲堂内,庄严肃穆,人潮涌动,却鸦雀无声。艾莎数学科学中心成立暨艾莎学派转型典礼,已接近尾声。之前宣布解散与成立的震撼,签署协议的庄重,都已落下帷幕。此刻,所有的目光,所有的期待,都聚焦在讲台之上,等待着本届领袖、新任中心主任赵小慧陛下,也是原艾莎学派最后一任“殿下”,做那场注定将载入史册的闭幕报告。
讲台被精心布置过,背后没有复杂的数学公式图表,只有一幅简洁而意蕴深长的背景:左侧是伯恩哈德·黎曼那幅着名的、目光深邃望向远方的肖像,右侧是黎曼·艾莎少女时期聪慧坚定的面庞,两位先贤的影像在中线处柔和地交融,仿佛在进行一场跨越生死的无声对话。画像下方,是那句已成为学派灵魂箴言的德文与中文对照:“Die Wahrheit blüht im unaufh?rlichen Gespr?ch. / 真理绽放于不息的对话之中。”
赵小慧陛下缓步走上讲台。她没有佩戴任何华丽的饰物,只穿着那身熟悉的深蓝色学术袍,左手中指上那枚象征着传承与责任的“万有流形”领袖圣戒,在光线下流转着沉静的光泽。她的脸上,没有宣布重大变革时的激昂,也没有展示突破性成果的兴奋,而是一种洗尽铅华后的平和、一种饱含深情的追忆、一种面向未来的澄澈。她手中没有厚厚的讲稿,只有一张薄薄的提要卡片。
她站定,目光缓缓扫过全场。她的视线掠过前排就坐的德利涅、中森晴子、志村哲也等学派元老,他们的眼中充满了信任、欣慰与无限的感慨;掠过中间那些正值盛年的中坚力量,他们是学派转型的基石;掠过后方无数张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,他们是未来的希望;也掠过来自世界各地的顶尖学者与合作者,他们是新中心开放精神的见证。她的目光,最终与台下就坐的、特意赶来参加典礼的母亲中森晴子陛下相遇,母女二人相视一笑,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。
“尊敬的各位前辈,亲爱的同仁们,朋友们,”赵小慧开口,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寂静的礼堂,不同于以往任何一次学术报告的清晰锐利,此刻她的语调异常温和、舒缓,带着一种讲述史诗般的深沉与温情,“今天,我们站在这里,举行了一场非同寻常的典礼。我们告别了一个名字,一个承载了百二十年荣耀与梦想的名字——艾莎学派。我们开启了一个新的名字,一个寄托着开放与融合希望的名字——艾莎数学科学中心。”
她微微停顿,让开场白的意义沉淀。然后,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,仿佛将时间的长卷缓缓展开:
“在这个承前启后的时刻,我不想再谈论未来的具体规划,也不想展示任何新的数学公式。我想邀请大家,暂时放下对前沿的眺望,让我们一起,静静地回望。回望这条我们共同走过的、波澜壮阔的‘未尽之路’。回望那些在这条路上,为我们点亮星辰、披荆斩棘的先驱们。”
她身后的巨幅屏幕亮起,呈现出一幅精心制作的时间轴画卷,起点标注着:1859年。
“1859年,”赵小慧的声音充满了敬意,如同在念诵一首史诗的开篇,“在瑞士的塞拉斯卡,饱受病痛折磨的伯恩哈德·黎曼,向柏林科学院提交了一篇仅八页的论文。在这篇论文中,他提出了一个关于ζ函数零点分布的猜想。这个猜想,如此简洁,却又如此深邃,如同在数学的夜空中,点亮了一盏永恒的明灯。他或许未曾料到,这盏灯,将照亮此后一个半世纪无数最杰出头脑的探索之路,催生出一个全新的数学世界。”
时间轴移动,定格在1888年。屏幕上出现黎曼·艾莎少女时期的画像和“艾莎定理”的公式。
“1888年,在哥廷根,黎曼的遗腹女,黎曼·艾莎,在她十六岁的年华,以惊人的天赋和洞察力,独立证明了‘斐波那契数列中存在无穷多个素数’,即着名的‘艾莎定理’。她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智慧,更开辟了一条全新的道路——离散复分析 的道路。她让我们看到,离散的数列与连续的解析之间,存在着深刻而美妙的联系。她,是我们的‘开创者艾莎’,是她,为黎曼陛下点燃的那盏明灯,增添了第一束璀璨的、属于她自己的光芒。”
时间轴继续延伸,一个个光辉的名字和事件依次呈现,赵小慧用她温润而充满感情的声音,娓娓道来:
“1900年,巴黎,大卫·希尔伯特在他着名的演讲中,将黎曼猜想列为23个问题的核心,将其提升为整个数学界的共同挑战。他以其宏大的视野,为这盏明灯树立了最醒目的坐标。”
“1920年代至1950年代,哥廷根学派、普林斯顿学派……哈代、李特尔伍德、塞尔伯格、外尔、嘉当……无数天才在这盏明灯的指引下,创造了‘圆法’,证明了‘正比例零点定理’,发展了‘模形式理论’与‘表示论’……黎曼猜想这座高峰的周围,开始出现繁荣的学术城邦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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