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碑上的光还亮着,我掌心的果核壳刚碎成渣。
这壳用了七次,裂了就该换。
我坐着没动,双掌贴地,脉还在走。刚才那一阵反冲让我喉咙发甜,现在压下去了。旧陵那边有动静,三缕细丝一样的东西飘过来,像是有人在远处念经。声音听不见,但识海里烛九阴的蛇首抖了一下。
我知道,他们来了。
指尖一弹,第八枚果核滑进手心。薄壳,密纹,尾端带钩。我咬开一角,果肉塞嘴里,慢慢嚼。甜的。
风从崖外吹进来,带着一股纸灰味。
花倾城来了。
她踩着云头落下来,素白长裙没沾一点尘,发间那根藤簪微微晃。她在石碑边上停住,抬手把一封信放在裂缝口。金边红印,佛国御玺。
“楚师弟。”她说,“佛国愿重启和谈,此信为凭。”
我没应声,继续嚼果核。眼尾有点热,红痣跳了一瞬。竖瞳闪了一下,又收回去。
她站着不动,眼神冷。
我忽然起身,腿一软,直接摔地上。狗吃屎那种。破袍子蹭到石棱,发出一声响。左手顺势一甩,果核壳飞出去,砸在密信上。
壳碎了。
一层灰雾炸开,扑了满纸。
金纹开始冒烟,像是被火燎过。纸面扭曲,显出底下一行字——用血写的。
“引旧陵之魂,焚青玉之心。”
我趴在地上,抬头看她。
“圣女。”我吐掉嘴里的渣,“密信……该读了。”
她眼皮没眨,手指也没动。可那根藤簪突然颤了一下,像被人掐住了脖子。
我知道她听不懂这句话的意思。但她送来的这封信是假的。真话藏在血书里,要靠蛊粉才能逼出来。佛国的人以为没人看得见,但他们忘了,我啃的不是普通果核。
烛九阴在我识海里游了一圈,蛇首朝前探。它看见了。
千里之外,一间暗殿。莲台高座,墨无涯站在上面,手里判官笔蘸着血,一笔一划往空中写。每写一下,这封信就震一次。他嘴角翘着,还是那副十五度的笑。
但我听见他说:“你这疯子!”
声音不大,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。
我笑了。
原来是你啊,判官大人。
你拿血当墨,想把我的命脉和旧陵连成一线。你不知道,我早就知道旧陵是谁埋的?三百年前那个把自己炼成活阵的疯子,当年可是你亲手钉死的。现在你想借他的魂来烧我,是不是有点太不讲武德了?
我撑着地面站起来,拍了拍灰。
“圣女。”我看她,“你送来的不是和谈信。”
她终于开口:“那是?”
“催命符。”
她没动,也没答。
但我看见她耳后有一道细线闪过,像是皮肤下有什么东西爬过去。快得几乎看不见。
是我之前种的蛊。
那次新婚夜,她喝下交杯酒的时候我就埋好了。醉相思蛊不止让她话多,还能顺着记忆回溯。她现在还记得白衣少年教她叠千纸鹤吗?不记得了。但她体内的蛊记得路。
我转头望向佛国方向。
“判官大人。”我说,“你的血溶不了阵。”
我抬起手,掌心里还捏着半片果核壳。轻轻一搓,变成粉末。
“却喂饱了我的蛊。”
粉末随风散开,飘向密信。那些血字开始蠕动,像是活的一样。纸上浮起一层淡影,映出墨无涯的脸。他面具裂了条缝,露出半截下巴。
他还在写。
笔尖滴血,在空中画出第九道符。
我识海里烛九阴突然张嘴,倒着说话:“界修玄苦熬。”
我哼了一声:“这次不苦。”
我蹲下来,手指点住密信一角。
“老蚯蚓。”我低声说,“醒醒。”
腰间的草环动了一下。
噬灵蚓皇没放屁,但它吐了口东西。一粒彩虹色的小珠子,落在我指尖。我把它按进纸缝里。
珠子钻进去,不见了。
三息之后,千里外的墨无涯猛地抬头。
他笔下一顿。
符没画完。
我笑了。
这珠子是噬灵蚓皇拉的晶核,能顺着能量线反向爬。你现在写的每一笔,都会带回一颗种子。等你写完九十九道,你的心脉上就长满了我的蛊窝。
花倾城忽然退了一步。
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但她感到了。
那根藤簪剧烈晃了一下,差点从发间掉下来。
我看着她,语气轻:“圣女,你可以走了。”
她转身,踏云而去。身影很快消失在天边。
我没再看她。
我盯着那封密信,直到它彻底化成灰。
风一吹,灰散了。
我站着不动,掌脉术还在运转。脉流从我身体过,稳得很。旧陵那边的三缕细丝已经断了两根,最后一根也快撑不住。
烛九阴趴在我识海角落,蛇首低垂。
“查到了?”我问。
它动了动。
“……非礼佛……非诵经……非献祭……”
“是什么?”
“……是唤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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