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到了禁足期满那日,沈晨夕坐在铜镜前,让白桃为她梳妆打扮。镜中的女子花容月貌,只是比禁足前消瘦了几分,一双杏眼却更加清亮如水。
“主子,您今日穿这件藕荷色的衫子可好?”白桃捧着一件绣着缠枝莲纹的衣裙问道。
沈晨夕轻轻点头。
“主子,待会儿是要去看望许采女吗?”白桃又问。
沈晨夕道:“嗯,许久未见诗韵,不知她近来如何,是该去看望一下,只怕她等我都等得不耐烦了吧。”
她禁足期间,许诗韵曾多次派念雪送点心过来,碍于两人无法见面,只能通过念雪传几句关切的问候。
后宫嫔妃勾心斗角,许诗韵却是真心与她做好朋友的。
梳妆完毕,沈晨夕带着白桃出了含玉殿。她出门的时候,大多会让白桃随行,白桃是沈晨夕身边最聪明的一个宫女,懂得配合,不需要提醒她太多。
九月的阳光已不似盛夏时灼人,照在身上暖融融的,不冷不热,正舒适。
许诗韵住的芳仪殿离含玉殿不远,沈晨夕没走多久便到。
见沈晨夕到来,许诗韵明显有些激动,她快步迎上前,握住沈晨夕的手,说道:“夕夕,你可算出来了,这些日子担心死我。”
沈晨夕回握住许诗韵的手,感受到她掌心的温度:“我没事,好着呢,倒是你,脸色看上去不太好。”
“还不是因为太想念你的缘故嘛。”许诗韵拉着沈晨夕进了内室,压低声音道:“你可知道文妃娘娘小产的事情?”
沈晨夕眉头微蹙:“禁足期间,曾隐约听到些风声,但不知详情。”
“据说,前几日,文妃娘娘在御花园突然腹痛不止,太医诊断,竟是服用了掺有红花的安胎药所致。皇上震怒,命人搜查各宫,结果在刘贵人的寝宫里发现了一包红花。”许诗韵告诉沈晨夕。
沈晨夕的指尖轻轻敲击茶盏边缘,发出细微的声响。
若真是刘贵人所为,她肯定会把红花处理干净,岂会留在自己的寝宫?
“刘贵人现在如何?”沈晨夕问道。
许诗韵叹了口气:“还能如何,谋害皇嗣,会有什么好下场,早就被打入冷宫了,听说受了不少刑罚,可她却始终喊冤。”
刘贵人虽然不算聪明,但也不至于愚蠢到将红花藏在自己宫中,背后必有隐情。
沈晨夕寻思:“大概是顺嫔本想着陷害我,却没料到我自请禁足,那红花放不到我的含玉殿里来,只好放到刘贵人寝宫,让刘贵人当了替罪羊,刘贵人亲近黄贵妃,此举也是在打击黄贵妃。”
“诗韵,你可知道,顺嫔近日有何动静?”沈晨夕问。
许诗韵一愣:“也没什么动静,只是在搜宫那日,她看着刘贵人的眼神好像有点怪怪的。”
沈晨夕确信,那包红花就是顺嫔放在刘贵人寝宫内的,顺嫔或许并不是这件事的主谋,她上面还有指使者。
“夕夕,你在想什么?”许诗韵见沈晨夕沉默不语,问道。
沈晨夕回过神来,轻叹一声:“我在想,文妃娘娘此刻必定万分伤心,我该去看看她。”
许诗韵点头:“是该去探望,不过我还有点事,就不陪你同去了,你自己小心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沈晨夕起身:“多谢你告诉我这些消息,你也多保重,近日少出门。”
离开芳仪殿,沈晨夕没有直接回含玉殿,而是转向景和宫的方向。白桃跟在她身后,小声道:“主子,文妃娘娘现在心情肯定不好,咱们贸然前去,会不会……”
“正因她心情不好,所以才更该去探望,给她些关怀。”沈晨夕道。
两人行至景和宫门口时,春儿正从里面出来,见到沈晨夕,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。
“文妃娘娘可还好,我特来探望。”沈晨夕柔声道。
春儿说:“娘娘她自从小产之后,终日以泪洗面,不吃不喝,奴婢劝过几次,也没什么用,虽然娘娘无意争宠,可她非常看重自己的孩子,专门为那孩子留了首诗,这件事,对她的打击确实太大。”
此时,里面传来一阵哭泣声,接着是纸张翻动的声响。
沈晨夕道:“你先去通报吧,就说我来看她。”
春儿进去通报,片刻后出来,道:“娘娘请你们进去。”
沈晨夕和白桃步入屋内,只见文妃坐在案前,往日灵动的双眸如今却是黯淡无光。她手中握着一张写满字的纸,墨迹未干。
“文妃娘娘安好。”沈晨夕行礼后走近,看到文妃手中的纸上写着一首词。
这是首述说丧子之痛的词。
“珠胎殒落痛心肠。泣花妆,暗生伤。昔日欢愉,待儿唤亲娘。一朝梦醒魂尽断,天欲坠,意茫茫。深宫怎解此子殇。秋风凉,恨绵长。泪水枯干,不得见吾郎。唯愿来生嬉陌上,居陋室,享安康。”
字迹多处被泪水晕染,沈晨夕心中一酸,轻声道:“娘娘节哀,保重身体要紧。”
文妃缓缓闭上眼睛:“本宫无心与她们争斗,可她们……为何连本宫的孩子也不肯放过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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