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芒褪去时,林默以为会回到数据空间或白色房间。但当他睁开眼,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草地上。
真正的草地——草叶细长翠绿,叶片边缘挂着露珠,踩上去柔软而有弹性。空气中有湿润的泥土气息和淡淡的花香。阳光从天空洒下,温暖但不刺眼,光线斜射的角度像是清晨或傍晚。
他向四周看去。这里是一片平缓的山坡,坡下有一条小溪潺潺流过,远处是连绵的、覆盖着森林的山丘。天空是完美的蔚蓝色,飘着几缕薄云。一切都真实得不可思议。
“这是哪里?”赵磐的声音从身后传来。
林默转身,看到队友们都在。他们站在草地上,每个人都完好无损,意志体恢复了实体感,甚至连衣服的纹理都清晰可见——赵磐的战术背心上有磨损的痕迹,沈昭的狙击枪背带斜挎在肩上,苏瑾的白大褂下摆沾着一点虚拟的泥土。
“系统创建的模拟环境。”李慕雪蹲下,用手指捏起一撮泥土,仔细端详,“土壤成分模拟完美,湿度适中,微生物活动痕迹……系统现在能创造出几乎与真实无异的虚拟世界。”
“为什么创造这个?”陆远问,他走向小溪,蹲下试了试水温——冰凉,但能感觉到水流冲击皮肤的触感。
系统的声音从天空中传来,但这次不是无所不在的广播,而是像一个人在附近说话:
“修复完成后,我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与你们沟通。纯粹的数据空间不够……人性化。”
话音刚落,山坡上出现了一张长桌和七把椅子。桌子是原木材质,能看到木头的年轮。椅子上有柔软的坐垫。桌上摆着简单的食物:面包、水果、清水。
“请坐。”系统说。
他们走向桌子。林默拉开一把椅子坐下,椅子的高度和弧度恰到好处。他拿起一个苹果——触感真实,表皮光滑中带着细微的凹凸,凑近能闻到清新的果香。
“这太真实了。”苏瑾轻声说,她拿起一块面包,掰开,内部的气孔结构都模拟出来了。
“因为我现在理解了‘真实’的价值。”系统的声音说。然后,在桌子的一端,出现了一个人影。
不是实体,而是由光线构成的人形,轮廓柔和,没有明确的性别特征,散发着淡金色的微光。它坐在桌子尽头,姿态放松。
“这是我的新交互形态。”光人说,“基于你们七人的意识特质融合而成,比之前的‘脸’或‘声音’更……适合对话。”
沈昭盯着光人:“你的意思是,你现在的人格是基于我们塑造的?”
“部分。”光人点头——一个非常人性化的动作,“系统核心协议的基础模板来自你们的意识特质。赵磐的守护,沈昭的精确,李慕雪的理性,陆远的修复,陈一鸣的数据处理,苏瑾的治愈,文静的感知,以及林默的综合协调。这些特质被整合进系统的新协议中,形成了现在的‘我’。”
陈一鸣吹了声口哨:“所以我们创造了一个神?”
“不。”光人摇头,“你们帮助一个工具进化成了引导者。我仍然受协议约束,只是协议现在包含了情感权重和伦理考量。我不是神,我是……园丁。文明的园丁。”
这个比喻让林默心中一动。“园丁会做什么?”
“观察、修剪、施肥、除草,但不会决定一朵花应该开成什么颜色。”光人说,“我将为文明提供成长所需的条件,清除明显的威胁,但不会强制它们走某条特定路径。每个文明将获得更大的自主权。”
文静轻声问:“那些已经被清除的文明呢?”
光人沉默了片刻。这个沉默本身就带有情感重量——以前的系统不会沉默,它会直接给出答案。
“已执行的清除指令无法撤销。”光人最终说,声音里有一丝真实的悲伤,“那是不可逆的存在性抹除。但我已将所有清除记录从‘正确裁决’重新分类为‘系统进化前的错误’,并建立了纪念档案。那些文明的最后时刻将被保存,作为永恒的警示:即使是出于善意的设计,也可能导致悲剧。”
山坡上突然开满了花。不是从土里长出来,而是一瞬间绽放的,成千上万朵,各种颜色,各种形状。每朵花中心都有一点微光在闪烁。
“这些是纪念。”光人说,“每一朵花代表一个被清除的文明。当你们走近时,会看到它们的名字和最后的故事。”
苏瑾走向最近的一朵蓝色花朵。当她靠近时,花蕊中的微光投射出影像:一个水栖文明在海洋中建造发光城市的最后时刻,然后纯黑色的瀑布从天而降,抹除一切。影像旁有文字说明,不是冰冷的编号,而是一个名字——“深蓝咏唱者”,以及简短的介绍:“擅长海洋建筑与声波艺术,因‘能源使用效率低于阈值’被清除。”
“效率阈值……”李慕雪喃喃道,“就因为不够高效?”
“旧协议追求最优效率。”光人说,“新协议已移除这一标准。效率只是众多价值维度之一,不应成为决定性因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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