腊月的风跟刀子似的,刮在脸上生疼。秦淮茹缩着脖子,抱着摞缝补好的衣裳往张婶家走,冻得通红的手里攥着个布包,里面是刚换来的半瓢玉米面,硌得手心发麻,却攥得比啥都紧。
“秦姐,慢走!”张婶的大嗓门从门里传出来,“明儿我那口子的棉裤还得劳烦你!”
“哎,放心吧!”秦淮茹回头笑了笑,眼角的细纹冻得发僵。她的棉袄袖口磨破了,露出里面泛黄的棉絮,风一吹就往里钻,冻得她打了个寒颤。
这是她今天跑的第三家。从天亮到现在,她缝补了五条裤子、三件棉袄,换来的粮食加起来还不够棒梗一个人吃两顿。棒梗他爸走得早,婆婆贾张氏又总爱搬弄是非,家里的担子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,天不亮就起来做活,夜里还得就着月光纳鞋底,手指头早就磨出了厚厚的茧子,针脚却依旧匀实得像尺子量过。
路过食堂后门时,秦淮茹的脚步慢了些。烟囱里冒着白汽,隐约能闻见白菜炖豆腐的香味,她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里的空碗,喉结动了动——从早上到现在,她就喝了半碗稀粥,胃里空得发慌。
“秦姐,站这儿干啥?”何雨柱拎着个泔水桶从里面出来,看见她,脚步顿了顿。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工装,袖口卷着,露出结实的胳膊,上面沾着点油渍。
秦淮茹赶紧往旁边躲了躲,怕蹭脏了他的衣裳:“没事,刚给张婶送完活计。”她的目光在泔水桶上瞟了一眼,里面沉着些没啃干净的窝头渣和白菜叶,赶紧移开视线,脸有点发烫。
何雨柱把泔水桶往墙角一放,往手心呵了口气:“进来吧,刚熬好的玉米糊糊,还有点剩的。”
“不了不了。”秦淮茹连连摆手,“家里还等着我回去做活呢。”她知道食堂的粮食金贵,哪能随便占这便宜。
“让你进来就进来。”何雨柱不由分说地拽着她的胳膊往里走,“正好有件棉袄的扣子掉了,你帮我缝缝,算给你的工钱。”
食堂后厨暖烘烘的,灶台上的锅里还温着糊糊,香气直往鼻子里钻。何雨柱从柜子里翻出件旧棉袄,果然掉了颗扣子,又找了针线递给她:“坐着缝,我给你盛碗糊糊。”
秦淮茹没再推辞,坐下拿起针线。她的手指冻得有点僵,捏了半天针才穿上线,缝扣子的时候,眼神却忍不住往灶台那边瞟——棒梗昨天还喊着想吃玉米糊糊,小女儿更是瘦得像根豆芽菜,风一吹就晃。
“喏,趁热喝。”何雨柱把碗放在她面前,里面的糊糊稠得能插住筷子,还卧了个荷包蛋,黄澄澄的,在热气里颤巍巍的。
秦淮茹的手停住了,眼圈有点红:“柱子,这太破费了……”
“破费啥?”何雨柱往灶膛里添了块柴,“这是食堂剩下的,本来要倒给猪吃的,你不嫌弃就好。”他故意把声音说得大大咧咧的,眼睛却没看她,盯着灶里的火苗发呆。
秦淮茹知道他是怕自己难堪,强忍着泪意,端起碗小口喝着。玉米的香甜混着鸡蛋的腥气,在嘴里慢慢散开,暖得她心里发颤。她低下头,飞快地缝着扣子,针脚比平时密了一倍,好像这样就能报答这份心意。
“对了,”何雨柱忽然从旁边的筐里拿出个布包,往她怀里一塞,“这是食堂收的剩菜,猪都不爱吃,你拿回去喂鸡吧。”布包沉甸甸的,隔着布都能感觉到里面的温热,隐约有窝头和白菜的形状。
秦淮茹的手一抖,扣子差点掉地上。她知道这根本不是喂鸡的,分明是特意给她留的口粮,眼泪再也忍不住,吧嗒吧嗒掉在棉袄上,晕开了一小片深色的印子。
“哭啥?”何雨柱挠了挠头,有点手足无措,“不就是点猪食吗?你要是不要,我扔泔水桶里了。”
“要!我要!”秦淮茹赶紧把布包抱在怀里,像抱着个宝贝,“谢谢你,柱子……真的谢谢你……”她想说点啥,喉咙却像被堵住了,只能一个劲地道谢。
缝好扣子,秦淮茹揣着布包往外走,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。何雨柱送她到门口,忽然说:“明儿早点来,有几床被单要拆洗,给的‘工钱’多。”
秦淮茹回过头,看着他被炉火映红的脸,用力点了点头,转身快步往家走。怀里的布包暖乎乎的,像揣了个小太阳,连刺骨的寒风都好像温柔了些。
回到家,贾张氏正坐在炕头抽烟,看见她回来,眼皮都没抬:“死哪儿去了?棒梗都饿哭了!”
秦淮茹没理她,径直往灶房走,打开布包——里面果然有两个窝头,还有半块白菜炖豆腐,油汪汪的,看着就香。她赶紧往锅里添水,把窝头掰碎了煮,又把豆腐分给三个孩子,自己只喝了点稀汤。
棒梗捧着碗,吃得嘴边都是糊糊:“妈,今天的饭真香!”小女儿也跟着点头,小嘴里塞得满满的,像只囤粮的小松鼠。
秦淮茹看着孩子们的笑脸,心里暖烘烘的。她知道,何雨柱说“猪都不吃”是啥意思,他是在给她留脸面,让她能堂堂正正地接下这份接济,不用觉得欠了人情抬不起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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