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三七年十二月一日
受到顾靖澜的影响,小鬼子登陆时间晚了许久。导致原本历史上金陵保卫战应当已经到了要开打的时候了,结果小鬼子还在紧赶慢赶的赶路呢。
金陵,卫戍司令部作战厅。
巨大的军事地图覆盖了整面墙壁。长条形会议桌两侧,坐满了身着各色军装、肩扛将星的军官。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雪茄烟味和将官呢料特有的气味。会议室大门被卫兵推开。
顾靖澜迈步走进。他穿着笔挺的黄绿色呢料军装,肩章上一颗将星,身影在门口短暂停顿。厅内原本低沉的交谈声瞬间静了下来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。
靠近门口的王久久中将率先反应过来,脸上堆起笑容,身体微微前倾:“顾师长!这边请!”
旁边俞时时中将也立刻起身,主动伸出手:“顾师长,幸会!金山卫打得好啊!”
长桌另一侧,几名原本坐着的如宋希希、孙元元、桂永永,也纷纷点头示意,目光带着明显的热络和探究。
报纸头版上顾靖澜的照片和那句“无上光荣”,早已传遍金陵。此刻,这位在淞沪滩头打出传奇战绩、又在记者会上语惊四座的年轻少将,俨然已是厅内最受瞩目的存在。
主位上的唐生生清了清嗓子,抬手指了指自己下首、紧挨着他左手边的第一个空位:“顾师长,请坐这里。”语气平淡,但安排的位置却极其显眼,那是仅次于他本人的首席客座。
顾靖澜没有多言,沉稳地向唐生智点头致意:“谢司令。”随即在众人注视下,稳步走到那个指定的首位坐下,腰背挺直,双手平放膝上。
唐生生的目光扫过全场,手指在桌面敲了敲,声音不高却让所有人精神一振:“好,人都齐了。现在开会。首要议题:各部布防位置。”他的目光落在那幅巨大的金陵城防地图上,厅内军官们的表情也随之肃然,注意力瞬间集中到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等高线与防御工事标识。
之前的寒暄气氛荡然无存,只剩下军事议题。
“顾师长,先说说你101独立师想布防的位置吧?”唐生生对着身边的顾靖澜开口。
厅内烟雾缭绕,军官们围绕地图争论。顾靖澜沉默片刻后,站起身,走到巨大的金陵城防地图前。他没有拿指挥棒,直接用手指点向地图上方、金陵城西北方向的一个点——江浦。
“报告唐司令,”顾靖澜声音清晰,“在今日会议前,我已命令101独立师第一团,开赴江浦驻防。”
他的指尖在江浦位置重重敲了一下,“该团同时已收拢江浦附近所有大小渡船,共计六百七十三艘,全部集中控制。”
他目光扫过唐生智和其他将领:“此安排意在:以江浦为支点,建立阻击阵地。倘若战事胶着,有鬼子企图绕袭金陵侧后,切断我军后路,”他停顿一秒,语气加重,“我101独立师一团,可确保为金陵城内友军,守住这条过江退路!”
接着,他的手指划过长江,点在江北岸的浦口:“此地,将部署我师属炮兵主力。核心任务:封锁扬子江面,重点打击任何企图溯江而上、阻滞我金陵守军后撤或袭扰补给线的鬼子舰艇、炮艇,并抗击敌低空袭扰战机。”
最后,他的手指移回金陵城南的雨花台和城东的紫金山:“我师第二团进驻雨花台,第三团进驻紫金山固守。同时,将从师属炮兵和防空部队中,各抽调一部,加强到这两处核心阵地上。此即职部目前部署。”
厅内寂静。唐生生看着地图上顾靖澜点过的几个点,缓缓点头:“嗯,顾师长考虑周详,连后路都预作安排了。”他话锋一转,语气带着决绝:“不过,顾师长留的这条退路,唐某人是用不上了。我已决心与金陵城共存亡!”说罢,不再看顾靖澜,转向其他将领:“好了,现在讨论各部具体城防位置…”
顾靖澜不再发言,坐回首位。会议继续进行。
当天傍晚,卫戍司令部斜对面,一栋临街的三层洋楼。
101独立师的师部人员正迅速将桌椅、电台、地图架搬入楼内,门口挂上了“蓝党军第101独立师师部”的木牌。顾靖澜站在二楼临街的窗口,推开窗户。
他的目光,笔直地投向正对面——唐生生的卫戍司令部大门,清晰可见门前站岗的卫兵身影。
他面无表情地拉上窗帘,转身走向室内。新设的师部,与唐生生的司令部,隔街相望。
金陵城内外。
下关江边,和记洋行冷库:
冷库大门持续敞开,引擎轰鸣不断。
一辆辆军用卡车满载着油布覆盖的武器弹药驶离库区,轮胎碾过地面尘土。
库门内可见减少的木箱堆和忙碌搬运的士兵。
最后一批卡车驶出,冷库内空旷区域扩大。
金陵城内街道:
101师士兵在主要街道路口设卡、巡逻。
士兵手持铁皮喇叭,对街道两侧房屋和行人反复高喊:“父老乡亲!鬼子要来了!快往北、往西撤!过江!莫留在家等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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