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02年的夏末,九月一日的晨光,暑气尚未完全退去,知了在水木大学参天的古树上做着最后的嘶鸣。朝阳初升,金色的光芒穿透茂密的枝叶,在水木园家属区的红砖墙上跳跃,将晨露蒸腾起一层薄薄的水汽。空气中混合着青草、泥土和从各家厨房飘出的早饭香气,构成了这个知识分子聚居地特有的、宁静而充满生机的清晨图景。
二楼左侧,黄家厨房。
“黄振宇!我的煎蛋要单面溏心的,你听见没有!” 黄亦玫清脆的声音带着刚起床的些许沙哑,却依旧充满了活力。她穿着印有卡通图案的睡衣,倚在厨房门框上,看着弟弟在灶台前忙碌。
黄振宇高大的背影笼罩在晨曦中,他头也不回,手里的锅铲熟练地一颠,金黄的煎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,稳稳落回平底锅,发出“滋啦”一声诱人的响动。“要求还真多,黄亦玫女士。有的吃就不错了,挑三拣四。” 他语气慵懒,带着点漫不经心的调侃,嘴角却微微上扬。
“谁让你做的比我做的好吃那么一点点呢?” 黄亦玫走过去,探头看了看,“嗯,火候不错,值得表扬。” 她伸手想去捏一片刚烤好的吐司,被黄振宇用锅铲柄轻轻敲了一下手背。
“洗手去!脏不脏?” 他嫌弃地皱皱眉,眼神里却带着纵容。
黄亦玫“切”了一声,还是乖乖去洗手了。等她回来,两个精致的白瓷盘已经放在了小餐桌上。她的那份,单面煎蛋像个小太阳,蛋白凝固得恰到好处,边缘微焦,中心的蛋黄颤巍巍的,仿佛一戳就会流出金色的蜜液,旁边配着烤得焦香的全麦吐司和几片西班牙火腿——这是黄振宇偷偷用自己“小金库”买的,父母只当是普通火腿。他自己的则是一份美式炒蛋,看起来更随意些。
“爸,妈,吃饭了!” 黄振宇朝卧室方向喊了一嗓子。
父亲黄剑知率先走出来,手里拿着今天的《人民日报》,眉头习惯性地微蹙着,一身熨帖的灰色中山装,严谨得如同他教授的水木大学工程力学课程。他扫了眼餐桌,目光在黄亦玫那份特别的煎蛋上停留了一瞬,没说什么,坐下,展开报纸。
母亲吴月江紧随其后,穿着素雅的连衣裙,气质温婉。她是中文系教授,身上总带着淡淡的书卷气。“哟,今天振宇下厨啊?辛苦了。” 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头,又看向女儿,“玫玫,快吃,今天开学,别迟到。”
“知道啦妈。” 黄亦玫坐下,拿起筷子,小心地戳破煎蛋的蛋黄,看着它流淌在吐司上,满足地眯起眼。
黄剑知放下报纸,清了清嗓子,开始了每学期开学前的“例行训话”:“亦玫,振宇,高中了,不是小孩子了。学业是重中之重,尤其是你们刚进入水木附中,竞争压力更大。要摒除杂念,心无旁骛……”
“爸,我们知道了。” 黄振宇打断父亲,舀了一勺炒蛋塞进嘴里,含糊地说,“保证年级前十,行了吧?” 他冲黄亦玫眨眨眼。
黄亦玫在桌下踢了他一脚,示意他别贫嘴,自己则乖巧点头:“爸,您放心,我会努力的,目标是央美。” 她的梦想清晰而坚定。
吴月江打圆场:“孩子们心里有数。快吃吧,剑知,你上午不是还有教研会?”
黄剑知“嗯”了一声,重新拿起报纸,不再多说。传统式家长,爱在心,责在口。
饭后,姐弟俩各自回房换校服。黄亦玫的房间整洁明亮,墙上贴满了她的素描和色彩练习,画架上还有一幅未完成的水粉静物。黄振宇的房间则相对“复杂”,表面看起来是男孩子的随意,书桌上摊着课本和流行音乐的磁带,但仔细看,书架最里侧整齐地码着几本包着牛皮纸封皮的书,露出的一角显示着《Standard Arabic》或《Le Petit Prince》的法文书名,床底下的盒子里,藏着更多的外语磁带和一台旧录音机。这是他隐秘的野心和汗水浇灌的土壤。
“爸,妈,我们走了!” 两人异口同声。
“路上小心点。” 吴月江送到门口,不忘叮嘱,“振宇,照顾好姐姐。”
“遵命,母上大人!” 黄振宇搞怪地敬了个礼,换来黄亦玫一个白眼。
黄家位于二楼左边的门“吱呀”一声被拉开。
黄亦玫率先走了出来。她穿着一件熨烫平整的纯白色短袖衬衫,领口系着一条细细的深蓝色丝带,打成精巧的领结,下身是同色的及膝百褶裙,裙摆随着她的步伐划出青春洋溢的弧线。白色的及膝袜包裹着纤细笔直的小腿,脚上一双擦得能照出人影的黑色玛丽珍皮鞋。她乌黑浓密的长发没有过多修饰,只是高高束成一束利落的马尾,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那张明艳得极具攻击性的脸蛋。她的美是张扬的,大气的,杏眼清澈明亮,眼神里带着这个年龄少有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;鼻梁高挺,唇形饱满,天然的红润胜过任何口红。她背着崭新的深蓝色双肩书包,身姿挺拔如小白杨,像一颗骤然投入湖面的石子,瞬间能吸引所有涟漪般的目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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