时三九的意识如同沉在深海中锈穿的铁球,一点点的随着海水上浮。
最先恢复的是痛觉——全身无处不在的剧痛,尤其是后背和肋部,火辣辣地疼,还夹杂着一股阴冷的灼烧感。
然后是被绷带束缚的窒息感,以及嘴里那股挥之不去的、混合着草药苦涩和某种血腥气的怪味。
他费力地转动唯一还能灵活使用的眼球,视线艰难地聚焦。
熟悉的屋顶,熟悉的硬木榻——没错,又是甲字三号院那间熟悉的偏房。
“我……还活着?”这个念头让他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。
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:熔火地窟、朱雀焚心草、狡诈的腾蛇、惨烈的搏杀、滚烫的蛇血、以及最后那撕心裂肺的灼痛和黑暗……
“咳咳……“
他试图开口,喉咙却干涩得像砂纸摩擦,发出的声音嘶哑难听。
“哟,我们的小英雄醒了?”
一个慵懒中带着戏谑的女声在旁边响起。
时三九艰难地扭过头,这个动作又让他疼的龇牙咧嘴,看到苏檀儿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,好整以暇地削着一个灵果。
她依旧是一身红衣长裙衬托的胸怀伟岸,气色比之前好了不少,看来伤势恢复得不错。
那双媚眼此刻正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,上下打量着他这副“木乃伊”造型。
“苏……苏师姐……”
时三九声音沙哑得像破锣,
“我……我怎么回来的?那条腾蛇……”
“放心吧,死得透透的了。”
苏檀儿将削好的灵果塞到自己嘴里,咬得汁水淋漓,完全没有要分享的意思,
“至于你怎么回来的……当然是姐姐我和沐师妹把你这个麻烦精给捡回来的。”
“麻、麻烦精?”他喉咙干得发紧,声音更哑了。
“不然呢?”
苏檀儿俯下身,那张艳光逼人的脸瞬间在他眼前放大,几缕青丝垂落,扫过时三九的脸颊,带着若有似无的馨香,
“为了把你救出来,姐姐我的新裙子都刮破了。你说……这笔账,该怎么算,嗯?”
最后一个“嗯”字,尾音微微上扬,带着钩子似的,钻进时三九的耳朵,一路搔刮到心尖上。
时三九浑身猛地一僵,血液似乎轰的一下全涌上了头顶,
整张脸,连同脖子,都烫得能烙饼。
他本能的想往后缩,可身体被绷带捆得结结实实,动弹不得,只能梗着脖子,眼神慌乱地四处乱瞟,就是不敢看近在咫尺的那张俏脸。
“我……我赔……”他嗓子更哑了,结结巴巴的几乎发不出声。
“赔?”
苏檀儿轻笑,伸出食指,用那圆润的指甲尖,轻轻点了点时三九裹满绷带的胸膛,
“拿什么赔?你全身上下,除了这身绷带,可就只剩下……那里还有点本钱!”
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瞟了瞟,虽被厚厚的绷带遮着,却比直接看着还让人心慌。
时三九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往指尖上涌,连绷带都开始烫得厉害。
“我愿意!”
时三九猛地提高声音,差点破了音,整张脸连同脖子都红透了,活像一只煮熟了的虾子。
苏檀儿终于忍不住,“噗嗤”一声笑了出来,花枝乱颤。
她重新坐直身子,慵懒地靠在椅背上,欣赏着时三九的窘态,慢条斯理地又咬了一口灵果。
“逗你玩的,想得到美!”
她眉眼弯弯,像只偷腥成功的狐狸,
“不过嘛……姐姐我为了救你,元气大伤,这汤药费、精神损失费,总还是要算一算的。”
她说着,身子又微微前倾,压低了声音,那慵懒的声线里带着钩子:
“小弟弟,你可要快点好起来。这债……可是要连本带利,‘慢慢’还的。”
最后几个字,她吐气如兰,说得又轻又慢,每个字都敲在时三九的心尖上。
时三九只觉得脑子里“嗡”的一声,一片空白,只剩下那双含笑的、狐狸似的眼睛,和那句意味不明的“慢慢还”。
他张了张嘴,一个字也说不出来,只能瞪大眼睛,看着眼前这明艳不可方物的女子,感觉自己刚从蛇口下逃生,就又落入了“狐狸精”这个更大的危险之中。
这位苏师姐,莫不是只修行千年、道行高深的“狐狸精”转世,专门来克他的?
他闭上眼,努力平复擂鼓般的心跳,只觉得这养伤的日子,怕是比对付那条腾蛇还要难熬几分。
“不过说真的,那日你连气儿都没了,却还死死咬着腾蛇不放,掰都掰不开!我和沐师妹都吓了一跳呢。啧啧,这战斗方式,真是……别具一格。”
时三九老脸一红,好在被绷带挡着看不出来。
“我那是……情急之下,迫不得已……”他支吾着辩解。
“行了,别解释了。”
苏檀儿摆摆手,
“过程不重要,结果就是你活下来了,还因祸得福。”
“因祸得福?”
时三九一愣,下意识地感应自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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