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狼堡,凛冬之厅侧殿。
这里已被临时辟为治疗之所。巨大的寒冰玄玉床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冰冷气息,有助于镇压灵魂躁动、固本培元。床榻周围,苍精心布置了数层自然法阵,翠绿的光芒流转,提供着源源不断的生命滋养,并与玄玉床的寒力达成微妙的平衡,避免过度冰封损伤苏星本就脆弱的身躯。
苏星躺在玄玉床上,依旧昏迷,但脸色不再如同之前那般死白,呼吸也平稳了许多。苍寸步不离地守在一旁,不断调整着法阵和药力,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。
凌霄、烈、雷恩三人,则站在侧殿门口,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,也构成一个充满张力与猜疑的三角。
凌霄背靠着冰冷的石壁,银翼的伤势已被简单处理并固定,但内伤未愈,脸色苍白,唯有那双金眸,依旧锐利如鹰,死死盯着不远处的雷恩,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都看透。他周身散发的寒意,比玄玉床更甚。
烈则像一头焦躁的困兽,在狭窄的廊道里来回踱步,赤金烈焰不受控制地在体表明灭,将脚下的石板灼烧出淡淡的焦痕。他琥珀色的竖瞳时不时恶狠狠地瞪向雷恩,喉咙里发出威胁般的低吼。
雷恩站得笔直,如同一杆标枪。他换下了破损的衣物,但并未穿上象征王权的厚重礼袍,只是一身简洁的墨色劲装,银发依旧束在脑后,露出棱角分明的面容。他承受着凌霄冰冷目光的审视和烈毫不掩饰的敌意,金褐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——有对苏星伤势的深沉担忧,有对自身情况的愤怒与困惑,更有一种被盟友怀疑、被排除在守护圈外的刺痛与无力。
时间在压抑的沉默中一点点流逝。
终于,苍略带疲惫的声音打破了沉寂:“苏星的情况暂时稳定了,灵魂层面的震荡被玄玉床和我的法阵暂时安抚,但内伤极重,尤其是……她的灵魂本源似乎受到了某种特殊力量的冲击,留下了一丝极难察觉的……异样感。”
“异样感?”凌霄立刻追问,金眸中寒光一闪,“是那‘混沌之种’的力量?”
苍点了点头,又摇了摇头:“有‘虚无’的气息,但……又有些不同,似乎更古老,更……贴近规则本身。而且,这股力量并非单纯的外来侵袭,倒像是……与苏星自身的规则之力产生了某种深层次的、近乎融合的纠缠。” 他的语气充满了不解与忧虑。
此言一出,门口三人的脸色都变得更加难看。与苏星自身力量纠缠?这岂不是意味着更难驱除?
“都是那该死的狐狸搞的鬼!”烈低吼道,一拳砸在旁边的石柱上,留下一个浅浅的焦印,“等老子找到他,非把他烧成灰烬不可!”
雷恩的拳头也悄然握紧,指节泛白。墨衍……他不仅利用自己,还将苏星害到如此地步!此仇,不共戴天!
就在这时,床榻上的苏星,睫毛剧烈地颤动了几下,发出一声极其轻微、带着痛苦的呻吟。
四人瞬间被吸引,同时抢步上前,又在床榻边形成了对峙的局面。
苏星缓缓睁开了眼睛。视线先是模糊,逐渐清晰。她看到了围在床边的四张写满担忧的俊朗面容——凌霄的冷峻紧绷,烈的焦灼暴躁,苍的温柔忧虑,以及……雷恩那深沉的、带着愧疚与痛楚的眼神。
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回,冰窟,墨衍,混沌之种,爆炸……还有最后时刻,那道将自己从无尽黑暗中拉回的冰蓝气息……
她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凌霄脸上,银白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细微的依赖与安心。
这个细微的眼神,让凌霄紧绷的心弦微微一松,却让旁边的烈和雷恩心中同时一涩。
“苏星,感觉怎么样?”苍俯身,轻声问道,翠绿的自然之力再次温柔地探入她的经脉。
“……还好……就是……没力气……”苏星的声音沙哑微弱,每说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。
“别说话,好好休息。”凌霄立刻道,声音虽冷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。
烈张了张嘴,想说什么,看到苏星虚弱的样子,又硬生生憋了回去,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。
雷恩深深吸了一口气,上前一步。他的动作立刻引来了凌霄赫烈警惕的目光。
他无视了这些目光,金褐色的眼眸专注地看着苏星,声音低沉而郑重:“苏星,对不起。是我的疏忽与无能,让你身陷险境,受此重伤。”
苏星轻轻摇了摇头,目光扫过他左肩的位置。雷恩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。
“我身上的印记,我自己之前也未能完全明了。”雷恩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与自责,“直到冰窟爆炸的瞬间,它剧烈反应,我才隐约感觉到,它像是一个……定位的信标,或者说,一个被动汲取我力量、供给远方的‘通道’。我无法主动控制它,也无法轻易消除它。墨衍……他早就盯上了我,或者说,盯上了我的血脉。”
他转向凌霄和烈,眼神坦荡而锐利:“我知道你们怀疑我。换做是我,也会如此。但我雷恩·银鬃,以银狼族历代先祖之魂与北境的冻土寒冰起誓:我与此等邪恶力量绝无勾结!我比你们任何人,都更想将墨衍碎尸万段,将侵入我血脉的污秽彻底清除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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