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刚开出陈家别墅区，苏雨薇的手机就响了。
林总，查到了。电话那头是云上集团的情报部门主管，您要的资料都在加密邮件里。
林清婉靠在座椅上，闭着眼睛：念给我听。
苏雨薇打开平板，看了一眼内容，脸色变了：林总，这......
念。
苏雨薇深吸一口气：三年零四个月前，陈氏集团资金链断裂，负债3.8亿。陈锦程参加江城商会酒会，从您的前同事李明那里打听到您的身份。
林清婉睁开眼睛：李明？那个财务部的？
是的。根据转账记录，陈锦程给了他50万。
50万，就卖了她的信息。
继续。
陈锦程用了一个月时间收集您的资料。包括但不限于：您常去的咖啡店、喜欢的电影类型、过敏源、大学专业、甚至......苏雨薇顿了顿，您母亲的忌日。
林清婉的手抖了一下。
母亲忌日那天，陈锦程恰好出现在墓园，手里拿着白菊花。他说他也是来看望故人的，真巧。
那时她刚失去母亲不久，情感最脆弱的时候。
所谓的偶遇，都是精心设计。苏雨薇继续念，第一次在咖啡店，他提前两小时就等在那里。第二次在书店，他买通了店员告知您的行踪。第三次......
够了。林清婉打断她。
车里安静下来。
过了一会儿，林清婉说：白璐呢？
苏雨薇翻到下一页：白璐，26岁，三年前入职陈氏集团。根据邮件记录，是陈母亲自安排的。
陈母？
是的。邮件里陈母说：先让那个女人帮我们度过难关，等榨干她的价值，就让白璐上位。白家虽然不如云上，但好歹也有几个亿，够锦程东山再起。
原来从一开始，她就是工具人。
前面是红灯，车子停下。
林清婉看着窗外，正好是一对情侣在过马路。女孩子挽着男孩子的手臂，笑得很甜。男孩子宠溺地摸摸她的头。
真好，至少他们是真的。
林总，苏雨薇小心地问，还要继续查吗？
查。林清婉收回目光，我要知道全部真相。
陈锦程的日记里不是写了吗......
不，林清婉摇头，还有更深的东西。陈家不可能只是因为缺钱就这么大费周章。一定还有别的。
正说着，她的手机响了。
是陈锦程。
她挂断。
马上又响。
再挂。
第三次响起时，苏雨薇说：要不要拉黑？
不用。林清婉接通，开了免提。
清婉！陈锦程的声音很急促，你在哪？我有话要说！
说。
不是电话里能说清的，我们见面谈。
没必要。
清婉，求你了！就一次，最后一次！
林清婉想了想：你来云上大厦楼下的咖啡店。
我马上到！
挂断电话，苏雨薇不解：林总，为什么要见他？
因为我想当面问他一个问题。林清婉说，一个只有他能回答的问题。
二十分钟后，云上大厦楼下的咖啡店。
这是林清婉常来的地方，环境安静，咖啡也不错。老板娘认识她，特意清空了一个角落。
陈锦程来得很快，但明显是精心打扮过的。西装是新的，头发也重新做过，甚至喷了古龙水——她以前送他的那瓶。
清婉。他坐下，眼神复杂。
林清婉端着咖啡杯，没有看他：说吧。
我知道你查到了什么。陈锦程深吸一口气，没错，一开始我确实是有目的接近你。
这个我知道。
但清婉，他身体前倾，人是会变的。这三年，我......
你什么？林清婉抬起头，直视他的眼睛，爱上我了？
陈锦程张了张嘴，最终说：我对你有感情。
有感情。林清婉重复这三个字，笑了，陈锦程，你知道和有感情的区别吗？
他沉默。
算了，你不会懂的。林清婉放下咖啡杯，我只问你一个问题。
什么？
这三年里，有没有哪怕一秒钟，你是真心对我的？
陈锦程愣住了。
咖啡店里放着轻音乐，是一首老歌，他们第一次约会时听过的。
时间一分一秒过去。
陈锦程还是没有说话。
这就是答案。林清婉站起来。
等等！陈锦程拉住她的手腕，清婉，给我一个机会！我知道错了，我现在是真的......
林清婉甩开他的手：陈锦程，你现在的后悔，不是因为爱我，是因为失去了云上集团。
不是！
是。林清婉的语气很肯定，如果我还是那个月薪八千的小职员，你会后悔吗？
陈锦程说不出话来。
你看，林清婉笑了，笑容有些悲凉，你自己都不确定。
她转身要走。
清婉，陈锦程的声音有些哽咽，如果重来一次......
没有如果。林清婉头也不回。
走出咖啡店，阳光有些刺眼。她习惯性地想推眼镜，手抬到一半又放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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