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走廊，凌晨四点。
林清婉还坐在地上，后背靠着冰凉的墙壁。她试了三次想站起来，但每次刚撑起一点，腿就不听使唤地发软。
算了，就这么坐着吧。反正也没人看见。
她掏出手机，想给苏雨薇发消息问问情况，却发现自己连打字都困难——手指在屏幕上点了半天，把你们到了吗打成了你门盗了马。
该死。她小声咒骂，这是今天第二次说脏话了。
母亲要是知道，一定会皱眉：淑女不说脏话。
想到母亲，她突然想起刚才那个电话。天使是母亲的学生？可她从小到大，从没见过母亲带学生回家。
等等...
她突然想起一件事。小时候，大概是她五岁的时候，有天深夜她做噩梦醒来，听到客厅里有说话声。她偷偷趴在门缝往外看，看到母亲在跟一个看不清脸的人说话。
这个配方太危险了。那人说。
所以我把它分开了。母亲的声音很轻，七份，分别藏在七个地方。
为什么是七？
因为七是完美数字。母亲笑了，也因为...清婉最喜欢的音乐盒，正好有七个音符。
音乐盒！
林清婉的心跳突然加快。那个音乐盒，她一直带在身边，现在就在公寓里。
她挣扎着想站起来，这次终于成功了——虽然需要扶着墙，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。
林总？值班护士看到她，您没事吧？脸色很差。
我...我需要回家一趟。林清婉说，声音有点虚弱。
现在？都凌晨了，您这样子开车很危险。
林清婉这才意识到，她现在别说开车，连走直线都困难。但她必须回去，如果母亲真的把秘密藏在音乐盒里...
她叫了代驾。坐在后座上，看着窗外还在沉睡的城市，她想起很多事。
那个音乐盒是她三岁生日时母亲送的礼物。粉色的，上面有个跳芭蕾的小人。每次打开，就会响起《天鹅湖》的旋律。
她记得母亲教她跳舞，两人在客厅里转圈，母亲的裙摆飞扬，笑声像银铃。
清婉，你知道天鹅为什么美吗？母亲问。
因为白？她奶声奶气地回答。
因为它在水下的脚，一直在努力划动。母亲摸摸她的头，美丽的背后，都有不为人知的努力。
现在想来，母亲是在告诉她什么。
回到公寓，林清婉直奔卧室。音乐盒就在床头柜上，二十多年了，粉色褪成了淡淡的玫瑰色，跳舞的小人也有些掉漆。
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，熟悉的旋律响起。
叮咚，叮咚...
她闭上眼睛，仿佛又回到童年，母亲在身边轻声哼唱。
等等，不对。
她睁开眼睛，仔细看音乐盒的内部。正常的音乐盒，发条装置应该很简单。但这个...
她发现底部有个几乎看不见的缝隙。用指甲轻轻一撬——
啪嗒。
一个小小的芯片掉了出来。
林清婉的手在颤抖，不是因为虚弱，而是因为激动。母亲真的把秘密藏在这里，藏在她最珍爱的礼物里。
她找出笔记本电脑，插入芯片。
屏幕上跳出一个对话框：请输入密码。
密码？
她试了母亲的生日，错误。 试了自己的生日，错误。 试了母亲的忌日，还是错误。
三次机会用完，如果再错，文件会自动销毁。
林清婉盯着屏幕，大脑飞速运转。母亲会用什么做密码？
突然，她想起刚才的对话。清婉最喜欢的音乐盒，正好有七个音符。
七个音符...Do Re Mi Fa Sol La Si？
不，太简单了。
等等，《天鹅湖》的主旋律，开头七个音符是什么？
她哼了起来，然后在键盘上敲下：BAGFEDC
屏幕一闪，文件打开了。
第一页是母亲的笔迹：
清婉，当你看到这些时，说明你已经长大了，也足够聪明了。
我把配方分成了七份，不是为了为难你，而是为了保护你。
如果有人想要完整配方，就必须通过七重考验。每一份不仅是配方的一部分，更是一个故事，一段记忆，一份情感。
第一份，在音乐盒里，代表童年的纯真。 第二份，在我的日记里，代表母亲的爱。 第三份，在实验室的显微镜下，代表科学的严谨。 第四份...
林清婉的呼吸停滞了。
第四份，在你父亲那里，代表被遗忘的亲情。
父亲？
她一直以为父亲死了。母亲从来不提他，家里也没有他的照片。现在母亲告诉她，父亲还活着？
她继续往下看：
第五份，在手中，代表师生的传承。 第六份，在罗伯特那里，代表人性的考验。 第七份，在你心里，代表自我的觉醒。
什么？第六份在罗伯特那里？
林清婉简直不敢相信。母亲居然把配方的一部分给了仇人？
文件的最后，是一段话：
清婉，这七份配方就像七个音符，单独存在时只是片段，合在一起才是完整的乐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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