疫情平息后的第一个赶集日,林家坳的晒谷场上格外热闹。村民们脸上都带着劫后余生的轻松笑容,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聊天,话题离不开林荞——是她用草药救了患病的村民,是她教大家消毒防疫,是她用科学打破了迷信,守住了整个村子的平安。
“荞丫头真是咱们村的贵人!要是没有她,还不知道要多少人遭罪呢!”
“不光懂草药,还会做插秧工具,脑子太灵光了!”
“以前就觉得她可怜,被大伯欺负,现在才知道,这丫头是真有骨气、有本事!”
议论声传到林富贵耳朵里,他脸色铁青地蹲在角落里抽烟,手里的烟锅都快被捏变形了。王翠花站在一旁,嘴里不停地嘟囔:“有啥了不起的,不就是懂点草药吗,还真把自己当神仙了!”话虽如此,眼神里却满是心虚——疫情期间,她跟着林富贵到处说林荞的坏话,现在村民们都把林荞当恩人,他们夫妇俩反倒成了村里的“异类”。
就在这时,李队长快步走了过来,身后跟着几个生产队的骨干,脸上带着严肃的神情。“林富贵,你跟我来一下!”李队长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林富贵心里咯噔一下,有种不好的预感,却不敢违抗,只能慢吞吞地站起身,跟着李队长往村委会走去。村民们见状,纷纷停下聊天,好奇地跟了过去,想看看发生了什么事。
村委会的土屋里,李队长坐在八仙桌旁,开门见山:“林富贵,今天找你,是要跟你说你侄子林荞的田产问题。”
“田产?啥田产?”林富贵故作糊涂,眼神躲闪着不敢看李队长。
“别跟我装糊涂!”李队长一拍桌子,声音提高了几分,“你兄弟夫妇俩去世后,留给林荞的两亩水田,被你以‘代为保管’的名义占了这么多年,现在也该还给她了!”
这话一出,跟着进来的村民们立刻炸开了锅。“是啊!那两亩田本来就是荞丫头的!”“林富贵,你当初说帮着保管,结果一占就是好几年,太不地道了!”“现在荞丫头有本事了,也该拿回自己的东西了!”
林富贵脸色一阵红一阵白,强装镇定地说:“李队长,话可不能这么说。我兄弟夫妇俩去世时,林荞还小,我作为大伯,替她保管田产是应该的。这些年,我也没少照顾她,田产的收成也给她补贴了家用。”
“补贴家用?”一个了解情况的老村民立刻反驳,“谁不知道你把那两亩田的收成全占了!荞丫头这些年靠挖野菜、采草药过日子,你照顾她啥了?上次还逼着她嫁给张瘸子,想霸占她的房子和田产,太过分了!”
“就是!要不是荞丫头自己有本事,早就被你欺负死了!”
“现在荞丫头为村里立了大功,你还好意思占着她的田产?赶紧还回来!”
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,指责声此起彼伏。林富贵被说得哑口无言,额头上渗出了冷汗。他知道,现在林荞在村里威望极高,村民们都向着她,李队长也是铁了心要为她做主,自己再想霸占田产,已经不可能了。
李队长看着他狼狈的样子,语气缓和了一些:“林富贵,大家都是乡里乡亲,抬头不见低头见。那两亩田是林荞父母留下的遗产,是她的命根子。这些年你占着田产,也没少受益,现在林荞长大了,有能力自己打理了,你理应还给她。”
他顿了顿,又补充道:“而且,这次疫情,林荞为村里立了大功,咱们不能让功臣受委屈。如果你今天把田契交出来,这事就算了;要是你执意不还,生产队就只能按规矩办事,收回你家的自留地,还要上报公社,让公社来评理!”
这话彻底戳中了林富贵的软肋。他最看重的就是自家的自留地,要是被收回,一家人的生计就成了问题。而且上报公社,他也占不到便宜,反倒会落个“霸占孤儿遗产”的坏名声。
林富贵犹豫了半天,最终还是低下了头,声音低沉地说:“我……我知道了,我这就回家拿田契。”
村民们立刻爆发出一阵欢呼。“太好了!荞丫头终于能拿回自己的田了!”“这才叫公道!”
林富贵回家取田契时,王翠花哭闹着阻拦:“不能给!那两亩田是咱们的!给了她,咱们家就少了一笔收成!”
“你懂个屁!”林富贵瞪了她一眼,“现在全村人都向着她,李队长也逼得紧,不还不行!要是被收回自留地,咱们一家喝西北风去?”他不顾王翠花的阻拦,从箱子底下翻出用红布包着的田契,狠狠心,转身就往村委会走。
此时,林荞正在自家院子里晾晒草药,听说李队长带着村民们来找林富贵要田契,心里又激动又紧张。她跟着村民们来到村委会,看到林富贵手里拿着红布包,心里清楚,那里面就是父母留下的田契。
林富贵把田契递给李队长,李队长接过田契,仔细看了看,确认无误后,递到林荞面前:“荞丫头,这是你父母留下的田契,现在还给你了。以后,那两亩水田就是你的了,谁也不能再霸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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