农桑入律,麦穗垂金!
新生的《田律》碑顶,沉甸甸的麦穗在晨风中摇曳,金黄的谷粒折射着朝阳,散发出混合着泥土芬芳与新法威严的气息。老田叔与一众农人对着石碑深深拜伏,粗糙的脸颊紧贴着冰冷的青石台面,无声的泪水混着尘土滚落。那碑顶的麦穗,是他们血汗的具象,更是新法扎根泥土、泽被生民的承诺。
田言拄着布满裂痕的惊鲵剑,立于碑旁,素衣沐着晨光。剑身冰冷的寒芒倒映着饱满的麦粒,仿佛倒映着兵戈化犁后,最珍贵的收获。她看着农人颤抖的脊背,清冷的眸中冰霜渐融。
然而,这片象征着生机的晨光,却照不透泰山某些角落的森然。
碑林深处,远离封禅主台的一隅。
几块记录着严苛旧法条文的石碑阴影下,丝丝缕缕灰黑色的、充满不甘与怨毒的雾气,如同从地缝中渗出的脓血,无声地汇聚、扭曲!雾气中,隐约可见几张因冤屈而扭曲的、半透明的面孔在无声地嘶嚎!那是被酷吏以“法”之名冤杀、或因旧法严苛而家破人亡、最终在泰山封禅的磅礴意念与星舰能量辐射下,被强行凝聚显化的——法理怨魂!
它们无形无质,寻常刀剑难伤,却能直接侵蚀生者心神,散播绝望与戾气!更可怕的是,它们盘踞之处,正是新法推行中尚未覆盖、或是过于僵化而未能体察生民疾苦的——法理盲区!这些盲区,如同新法光耀大道上的阴影沟壑,滋养着怨魂,也阻碍着“法生于仁”的真正贯通!
几名靠近此处的卫戍甲士,被那阴冷的怨气侵染,眼神瞬间变得呆滞、狂躁,竟开始无意识地推搡身边的同伴,口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嗬嗬声!
“怨气凝魂…法理未及之地…” 张良面色凝重,浩然正气化作清光护住身周,试图驱散,但那怨魂雾气如同跗骨之蛆,盘踞在法理盲区的“阴影”中,竟难以被彻底净化!
就在怨气蔓延,即将引发小范围骚乱的时刻——
“太阿…归位。”
一个苍老、疲惫、却带着金石般坚定意志的声音,穿透了晨光。
伏念!
他在两名弟子的搀扶下,缓缓步入这片怨魂盘踞的碑林阴影。他依旧穿着那身染满金血干涸痕迹的深衣,头顶再无儒冠,灰白散乱的发丝在晨风中飘动,脸色苍白如纸,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。荀子那雷霆一杖点醒了他,儒冠化穗救民耗尽了他,此刻的他,油尽灯枯,唯有一双深陷的眼眸,燃烧着最后、最纯粹的仁者之光。
他挣脱弟子的搀扶,踉跄几步,走到那几块滋生怨魂的旧法石碑前。枯槁的手,颤抖着,却异常坚定地,解下了腰间那柄象征着他过往荣辱与坚守、此刻却黯淡无光的——太阿剑!
剑身古朴,残留着崩碎的裂痕与干涸的金色血渍(他自己的心头精血)。
“仁为舟…法为海…” 伏念低声呢喃,如同最后的诵经。他双手托起太阿剑,如同托起毕生的信念与遗憾,用尽最后一丝力气,将其高高举起!
“愿此剑光…照亮…法海之舟…所不能至的…暗礁!”
话音落,他双臂猛地向上一送!
嗡——!
太阿剑发出一声低沉、仿佛来自远古的哀鸣,脱手飞出,并未坠落,而是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托举,稳稳悬停在这片滋生怨魂的石碑阴影上方,约三丈虚空!
剑尖朝下!
就在太阿剑悬停的瞬间!
异变陡生!
泰山之巅,那尊九丈巨碑“法生于仁”的血篆,仿佛被太阿剑的气息引动,再次流淌出温润磅礴的金光!金光并非直接洒向怨魂,而是如同百川归海,跨越空间,源源不断地注入悬停的太阿剑身之中!
嗡——!!!
得到法理金光灌注的太阿剑,猛地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温润而浩大的白金色光芒!光芒不再象征王道仁德的古拙威严,而是如同晨曦破晓,带着一种洞察幽微、悲悯众生的澄澈辉光!剑身残留的裂痕在金光的修补下迅速弥合,干涸的金血仿佛被重新点燃,化作流淌的、温暖的生命光流!
白金色的仁剑辉光,如同水银泻地,无声而坚定地洒落,笼罩了下方盘踞的怨魂雾气与那几块旧法石碑!
嗤嗤嗤——!
怨魂雾气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积雪,发出凄厉的尖啸,丝丝缕缕的灰黑怨气在白金剑光中迅速消融、净化!那些扭曲嘶嚎的怨魂面孔,狰狞痛苦的表情在金光的抚慰下,竟渐渐平复,显露出原本属于无辜者的茫然与悲伤,最终化作点点纯净的白色光粒,随风飘散,归于天地。
白金剑光不仅净化怨魂,更如同最精密的探针,扫过这片曾被旧法严苛笼罩、被新法暂时忽略的“法理盲区”!
剑光所照之处,某些被森严律法所忽视、或因情势所迫而扭曲的阴暗角落,骤然变得清晰可见!
场景一: 碑林角落,一个面黄肌瘦的妇人,怀中紧抱着一个饿得奄奄一息的幼儿。她绝望地看着旁边军需粮车上掉落的半袋粟米,又看看不远处巡逻的甲士。眼中闪过疯狂的挣扎,最终被母性本能驱使,颤抖着、如同最卑劣的窃贼般,猛地扑向那半袋救命的粮食!(法理盲区:生存绝境下的无奈盗窃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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