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魏律》颁布,天下震动,新朝气象为之一新。然而,韩非深知,再完善的法律若不能深入人心,化为官吏自觉遵守的准则、百姓赖以维权的武器,终究只是纸空文。他于此界的时间已然不多,必须在离开前,为这法治基石铺就最后一块砖石——那便是教化,是传承。
他并未急于重返泰山启动穿梭,而是向晋帝司马炎呈上了最后一份,也是最为深远的一份奏疏——《请兴官学、弘法治疏》。
疏中,他系统地阐述了“法之不行,自上犯之;教之不明,自下惑之”的道理,强烈建议:
“陛下既已颁行《魏律》,明定章程,然欲使其垂之久远,非兴学育人不可。请于京师设‘太学法学院’,于各州郡普设‘官学’,择聪颖子弟入学,专授律法条文、断案技巧、治国之理。以《魏律》为根本,以《韩非新书》为参详,辅以历代案例。学成之后,经考核优异者,方可授以官职,尤其法曹、刑狱之职,必出于此!”
“如此,则官吏皆明法理,断案有章可循,行政效率倍增。更可使法治思想广播天下,使民知法、守法、用法,则歪风邪气可止,公平正义可张,此乃万世太平之基也!”
这份奏疏,直指人才选拔与思想传播的核心,旨在从根源上改变“儒术独尊”、“律学不显”的局面,为法治国家的延续培养源源不断的后备力量。
司马炎览疏,深以为然。他正欲巩固新朝统治,韩曦此策正中下怀。当即下诏,准其所奏,命有司即刻筹办,并再次恳请韩曦主持初期的学规制定与师资遴选。
韩非再次出山,倾注最后心血。他亲自为太学法学院拟定章程,规定课程设置、考核标准。他又从自己多年的门生弟子中,挑选出品行端正、学识渊博者,担任首批博士、助教。同时,他奏请将《韩非新书》与《魏律》一同刊印,颁发各州郡官学,作为核心教材。
一时间,洛阳太学法学院成为天下瞩目之地,各州郡官学亦纷纷设立,无数寒门子弟乃至部分开明士族子弟,怀着对“依法晋升”的渴望涌入其中。法治思想,以前所未有的规模和速度,在帝国内传播开来。
然而,韩非知道,官学体系虽立,但若没有活水源头,终究可能僵化。在安排好官学初建事宜后,他做出了一个更令人意外的决定——于泰山脚下,公开设坛讲学!
消息传出,天下哗然。这位功成身退、宛若神人的“韩太傅”,竟要公开授课?一时间,士子学人、乃至好奇的百姓,从四面八方涌向泰山。
讲坛连开三日。韩非并未讲授高深莫测的玄理,而是深入浅出地阐释法的本质、作用,结合《魏律》条文和真实案例,讲述如何明断是非、如何约束权力、如何保护民生。他声音平和,却字字珠玑,蕴含着他毕生的智慧与对“秩序”的追求。
“……法者,非为苛虐,乃为公正之天平。上至君王,下至黎庶,皆以此为准,则国强民安……”
“……刑无等级,非仇富恨贵,乃因法律之下,众生平等。此乃最大的仁慈……”
“……吾之法,非为一姓之私产,乃为天下公器。望尔等习之、用之、护之、传之,使法治精神,永存华夏!”
台下,万千学子如痴如醉,许多人心中的迷雾被拨开,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。讲学完毕,韩非将整理完备的《韩非新书》最终定稿,以及他对此界律法、政制、军事的最终思考笔记,悉数赠与几位最为杰出的门生,嘱托道:
“法治之道,在于与时俱进,切莫泥古不化。尔等当以此为基础,结合时势,不断完善。切记,法之生命,在于公平与执行。”
做完这一切,韩非感觉魂海中的星穹法典已臻至最活跃的状态,与此界的气运联系也达到了顶峰。他知道,是时候了。
是夜,月明星稀。韩非遣散随从,独自一人,缓步登临泰山玉皇顶,来到那最初苏醒的古老祭坛之前。
他最后回望了一眼这片生活了数十载的土地,山河壮丽,万家灯火中,似乎已隐隐有了他所期盼的秩序与安宁的影子。
他微微一笑,不再留恋。
取出怀中那已温养得裂纹几乎消失、散发着淡淡龙鳞光华的逆鳞断剑,与那方盛放着传国玉玺碎片的玉盒,置于祭坛中心。
随即,他运转起已达此界极限的先天圆满修为,将全部的精神力与对“法”的信念,灌注于祭坛之中,同时引动了魂海内轰鸣不已的星穹法典!
“以吾之名,典狱长韩非,于此界使命完结!气运圆满,法传天下!请启星穹之路!”
轰隆——!
一道无法形容的璀璨光柱,自九天而降,笼罩住整个祭坛与韩非的身躯!光柱之中,仿佛有无数法则符文流转,蕴含着穿梭时空的无上伟力!
泰山周围,夜宿的学子百姓皆被惊动,只见玉皇顶上一片光华夺目,恍若白昼,一道身影在光华中缓缓升起,衣袂飘飘,宛若仙人飞升!
“韩太傅……飞升了?!”
“是了!定是功德圆满,被上天接引了!”
在无数震撼、敬畏、崇拜的目光注视下,韩非的身影随着光柱渐渐变淡,最终彻底消失于夜空之中。只有那古老的祭坛,似乎变得更加古朴沧桑,仿佛承载了一段不朽的传奇。
【低武三国世界任务完成!开始穿梭……目标:中武·神雕侠侣世界!】
法起泰山,法传天下。
韩非于此界的传奇,以这样一种近乎神话的方式落幕。而他留下的法治思想、法典体系、官学传承,却如同种子,深植于这片土地,等待着未来的萌发与生长。
新的世界,新的挑战,已在等待着他。
乱世法尊的征途,迈向下一章。
无尽的时空乱流中,韩非感受着自身的存在被星穹法典的力量包裹,向着一个充满侠骨柔情、武功道法的全新世界,疾驰而去。
乱世法尊的传说,于三国终结。
而法荡江湖的篇章,即将在另一个时空,盛大开启。
(《法起三国》卷,终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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