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空也时常变得阴沉诡异,南方的天际时常有血色妖云翻滚,传来隐约的、令人心悸的咆哮。飞鸟惊惶,走兽不安,连气候都变得反常,时而有灼热腥风自南方吹来。
“兽神之祸……果然来了!而且来势如此凶猛!”韩非心中一沉。他知道浩劫不可避免,却没想到爆发得如此迅猛。焚香谷竟似未能做出有效阻击?
他加快速度,日夜兼程,赶回青云山。
当那熟悉的七峰轮廓映入眼帘时,韩非敏锐地察觉到,青云山的气氛也与往日截然不同。护山大阵已然全力开启,七彩光幕笼罩群峰,光华流转,戒备森严。山脚下多了许多临时营地,聚集着从各地逃难而来的百姓,由青云弟子维持秩序、分发食物。天空中不时有剑光飞掠,往来巡逻的弟子神色凝重。
韩非直接飞向大竹峰。
守静堂前,一片繁忙。宋大仁、杜必书等人正指挥着一些外门弟子和杂役,将大量丹药、符箓、食物等物资分类打包,准备运往前线或分发给山下的难民。人人脸上都带着疲惫与忧色。
“老八?!”杜必书第一个看到从天而降的韩非,愣了一下,随即惊喜地大叫起来,“你终于回来了!!” 他扔下手里的账本,像只猴子一样窜了过来,抓住韩非的胳膊上下打量,“没事吧?没缺胳膊少腿吧?听说蛮荒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……咦?” 他忽然瞪圆了眼睛,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,指着韩非,结结巴巴道:“你……你你你……你这气息……怎么感觉比师父还吓人了?!”
宋大仁、郑大礼等人也围了过来,都是又惊又喜。他们虽然修为不如杜必书感知敏锐,但也明显感觉到韩非与离开时又有了天壤之别,那是一种渊深如海、令人不自觉心生敬畏的感觉。
“回来就好!回来就好!”宋大仁憨厚的脸上露出笑容,重重拍了拍韩非的肩膀,随即又忧心道,“你回来的正是时候,外面……出大事了!”
田不易和苏茹闻声从堂内走出。田不易看到韩非,眼中闪过一丝如释重负,但更多的却是凝重。他走到韩非面前,仔细看了看,胖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,最终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:“上清……巅峰?你小子……唉!先不说这个。你可知道南疆之变?”
“弟子一路回来,已见惨状。兽妖之祸,已然爆发。”韩非沉声道。
“何止爆发!”田不易脸色难看,“焚香谷云易岚那老儿,也不知道是太过自负还是另有打算,初期隐瞒了灾情,等到兽妖形成规模,再也压制不住时才向天下求援!如今南疆边境多处关隘失守,兽妖前锋已深入中土数百里,生灵涂炭!我青云门已派出数批弟子前往支援、疏散百姓,道玄师兄正与天音寺、焚香谷及各路正道商议对策。”
苏茹补充道:“如今人心惶惶,天下动荡。魔教那边似乎也受到了冲击,但具体动向不明。韩非,你回来得正好,掌门师兄恐怕很快就要召集各脉议事。”
正说着,一道剑光自通天峰飞来,正是传令弟子:“田师叔,韩师兄,掌门真人请诸位速往玉清殿议事!”
玉清殿内,气氛比上次审判张小凡时更加凝重肃杀。道玄真人端坐主位,面色沉肃,眼中带着深深的忧色。各脉首座尽数在列,人人面色严峻。此外,殿中还有几位风尘仆仆、明显刚从外面赶回来的长老,正在汇报前线情况。
“……天剑门据点已失,弟子伤亡过半……”
“……碧波潭妖族似有异动,恐与兽妖呼应……”
“……难民已过百万,安置压力极大……”
坏消息一个接一个。
韩非的到来,吸引了不少目光。众人惊讶地发现,此子离去不过数月,归来时气息竟已深邃如斯,连许多老一辈长老都感到隐隐的压力。
道玄真人深深看了韩非一眼,没有多问,只是示意他入列,继续听取汇报。
待几位长老汇报完毕,道玄真人缓缓开口,声音带着沉重的压力:“诸位,情况已十分明了。此非寻常妖祸,乃上古凶物‘兽神’复苏所致之灭世之劫!焚香谷镇守不力,已酿成大祸。如今兽妖肆虐,百姓流离,天下苍生危在旦夕。我青云门身为正道魁首,责无旁贷!”
他目光扫过众人:“即日起,青云门进入战时状态!各脉需抽调精锐,组成联军,开赴前线,阻击兽妖,护卫苍生!同时,需与天音寺、焚香谷及其他正道门派紧密联络,共商大计!”
“谨遵掌门法旨!”众人齐声应诺,战意升腾,却也难掩忧色。兽妖数量无穷无尽,实力强横,更有一个深不可测的“兽神”在幕后,此战前途未卜。
议事结束,众人陆续离去。道玄真人却单独留下了韩非。
“韩非,”道玄真人看着眼前这个屡创奇迹的弟子,语气复杂,“你修为精进神速,远超吾辈预期。如今大劫当前,正是用人之际。你对此次兽神之祸,有何看法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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