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重要的是,韩非那“法重行而非心”、“魔亦众生当受法度”、“以秩序御万法”的核心理念,如同最中正平和、却又坚不可摧的基石,在这充斥着极端毁灭意志的空间里,显得如此独特,如此……有吸引力!
诛仙剑阵,需要的不是一个被戾气控制的傀儡,也不是一个只会恐惧躲避的弱者,而是一个真正能理解它、驾驭它、赋予它“意义”与“方向”的执掌者!韩非的“法理”之道,恰好提供了这种可能——为这无匹的毁灭之力,套上“秩序”的缰绳,指明“裁决”的目标!
“嗡嗡嗡——!”
诛仙古剑震颤得越来越剧烈,发出越来越清越的剑鸣,那鸣声中,少了几分凶戾,多了几分……认可与期待?洞府内狂暴的剑气与戾气,开始缓缓向着古剑收敛、汇聚,不再无差别地攻击韩非,而是如同百川归海,融入剑身之中。
韩非知道,关键时刻到了!他不再犹豫,右手猛地向前一探,稳稳地、坚定地,握住了诛仙古剑的剑柄!
“轰——!!!”
握住剑柄的刹那,难以想象的恐怖信息流与力量洪流,如同决堤的天河,疯狂涌入韩非的体内!那是诛仙剑阵积累万古的杀伐记忆、戾气精华、以及操控这无上剑阵的法门与力量!比之前任何一次冲击都要猛烈百倍!
韩非闷哼一声,七窍同时渗出鲜血,身体剧烈颤抖,仿佛随时可能崩解!但他握剑的手,稳如磐石!他的眼神,清明如初!体内天书三卷烙印光芒大盛,全力运转,疏导、转化、吸纳着这磅礴而狂暴的力量!他的“法理”意志更是如同最高明的统帅,在这力量洪流中强行划分区域、建立秩序、明确权责——哪些是可吸收炼化的精纯能量,哪些是需要安抚疏导的戾气怨念,哪些是操控剑阵必须掌握的核心法则……
这是一个凶险万分的过程,稍有不慎,便是形神俱灭。但韩非凭借其雄厚的根基、贯通的理念与坚不可摧的心志,硬生生地扛了下来!
不知过了多久,也许是一瞬,也许是万年。
狂暴的力量洪流渐渐平息,韩非缓缓睁开了眼睛。眸中混沌星辉流转,深处更有一点仿佛能诛灭仙神的凌厉剑芒一闪而逝。他依然握着诛仙古剑,剑身不再古朴无华,而是流转着一层内敛的、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暗金色光泽,剑锋处空间微微扭曲。
他成功获得了诛仙剑阵的暂时认可与执掌权!虽然远未能完全炼化掌控此阵(那可能需要漫长岁月),但已经可以初步引动其力量,施展出部分诛仙剑阵的威能!
而且,通过与剑阵的这次深度“交流”,他对“法”与“力”、“秩序”与“破灭”的理解,更上一层楼。修为虽未突破,但根基与掌控力,再次得到难以想象的锤炼。
就在他初步适应了执掌古剑的感觉时,洞府之外,猛然传来一声震动天地的恐怖咆哮,以及道玄真人焦急的传音:“韩非!兽神已突破最后防线!速速出手!”
韩非眼神一凝,握紧诛仙古剑,感受着剑身中那蠢蠢欲动、渴望饮血的恐怖力量,深吸一口气。
“该出去了。让这世间,再见识一下,何为‘依法而诛’!”
他转身,手持诛仙,一步踏出幻月洞府!
洞府之外,阳光(被妖云过滤后惨淡的光)刺目。只见一头庞大到难以形容、通体笼罩在翻腾黑红色煞气中、形态不断变幻的恐怖存在——兽神本体——已然逼近幻月洞府入口!其散发出的威压,让天地失色,青云山脉都在哀鸣!田不易、曾叔常等仅存的长老浑身浴血,倒在地上,显然已无力再战。道玄真人挡在最前,脸色惨白如纸,却依然挺直脊梁。
兽神猩红的巨目,瞬间锁定了手持诛仙古剑、从洞府中走出的韩非。它感受到了那柄剑带来的致命威胁,发出一声夹杂着暴怒与忌惮的嘶吼,一只由纯粹煞气凝聚、遮天蔽日的巨爪,轰然拍下!要将这蝼蚁连同那令它不安的剑,一同碾碎!
韩非抬头,望着那落下的灭世之爪,神色平静,缓缓举起了手中的诛仙古剑。
剑阵,将启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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