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灵脉的剑鸣犹在苍莽山谷间久久回荡,清越中带着凛然正气,如玉石相击,穿透层层叠叠的云雾,尚未散尽,土行宗祖地“镇岳山”便骤然传来一声沉闷如惊雷的地动。这绝非寻常山摇,而是地脉断裂时发出的痛楚呻吟,仿佛远古巨兽濒死的嘶吼,整座巍峨山岳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死死攥住,山体表层的岩石纷纷剥落,顺着山势滚落,砸在山道上发出轰隆巨响。深不见底的石缝中,汩汩渗出土黄色的精纯灵气,那是土灵脉的本源之力,可那些灵气刚一接触空气,便如遇烈阳的冰雪般迅速萎靡,化作缕缕黑灰,随风飘散,带着蚀骨的腥臭,闻之令人作呕。
阿澈右手紧攥金灵剑,剑柄温润的触感传来,那是千年玄铁混合金灵玉锻造而成,此刻剑身上流转的金纹却骤然发烫,如同被烈火灼烧,烫得他掌心发麻,却不愿松开分毫。剑尖不受控制地震颤着,发出嗡嗡的鸣响,死死指向镇岳山深处——那里是五灵脉中最后一处未被染指的土灵脉核心,也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地。他身后,青璃握着木灵杖,杖身缠绕的寻踪藤微微震颤,散发着淡淡的绿光,似乎在感应着什么;林霄则手持与金灵剑同源的副剑,眼神锐利如鹰,警惕地扫视着四周的动静。三人刚从金灵脉赶来,还未及休整,便遇上了这等变故。
“是土蚀咒!”一道急促的呼喊从山雾中传来,带着浓重的喘息与焦灼。土行宗宗主土垣真人拄着一根通体黝黑的石杖,踉跄着从迷蒙雾气中冲了出来。他一身土黄色道袍沾满了泥泞与暗红色血迹,原本梳理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散乱,几缕灰发黏在额角,额角渗着豆大的冷汗,脸色苍白如纸,毫无血色。而那根陪伴他数百年、能引动山岳之力的石杖,顶端竟已被某种邪异力量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,坑洼处还在冒着淡淡的黑气,原本温润的石质变得粗糙不堪。“邪盟的‘土煞使’带着数千教徒围了镇岳山,他们布下了失传千年的土蚀咒,这咒法能侵蚀地脉本源,想要挖断土灵脉,夺走土灵神器‘镇岳鼎’!”
土垣真人的声音嘶哑,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撕扯喉咙,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土行宗弟子,个个面带疲惫,身上或多或少都带着伤,有的手臂被黑气灼伤,有的腿骨被碎石砸断,正互相搀扶着艰难前行。“土蚀咒乃上古邪术,以地脉邪气为引,能腐化万物,连山石都能化为齑粉,再这样下去,不出一个时辰,镇岳山的地脉就会彻底断裂!”
阿澈闻言,心头一沉。五灵脉(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)互为依托,如同人之五脏,缺一不可,维系着修仙界的根基。若是土灵脉断裂,不仅修仙界会灵气枯竭,六界的界源之力也会随之紊乱,到那时,邪盟便能趁虚而入,后果不堪设想。他不再迟疑,翻身上马,沉声道:“青璃、林霄,随我驰援镇岳山!”三人胯下的灵马乃是烈火门所赠,日行千里,此刻通灵般感应到主人的急切,长嘶一声,四蹄翻飞,朝着镇岳山疾驰而去。
沿途所见,皆是疮痍。地面的裂缝越来越宽,最宽处竟能容下数人并行,裂缝中不断涌出黑灰色的邪气,如同毒蛇般盘踞在地面,散发着阴冷的气息。路边的岩石早已失去原本的青灰色,尽数变成一碰就碎的黑渣,用剑一挑便簌簌落下。就连那些扎根山岩千百年、根深蒂固的古松,也被剧烈的地脉震动连根掀翻,枯槁的树干上还在冒着黑气,叶片早已枯萎发黑,显然已被土蚀咒侵蚀殆尽。偶尔能看到几只受惊的野兽狂奔而过,身上却也沾着黑气,眼神变得狂躁不安。
山脚下的“落土村”是世代依附土行宗而生的村落,村民们大多修习粗浅的土系法术,以开山种田为生。此刻村里已是一片慌乱,房屋倒塌了大半,烟囱不再冒烟,取而代之的是弥漫的黑气与尘土。村民们自发组织起来,男人们扛着一块块巨石往裂缝中填塞,女人们则扶老携幼,往高处转移。可那些石头刚一填入裂缝,便在接触到地脉邪气的瞬间,发出“滋滋”的腐蚀声,表面迅速发黑、风化,转瞬化作黑灰,被裂缝吞噬,连一丝波澜都未曾激起。
一位须发皆白的老村民见阿澈一行赶来,眼中燃起希望的光芒,不顾脚下的碎石,跌跌撞撞地抓住阿澈的手腕。他的手掌粗糙干裂,布满老茧,带着浓郁的泥土气息,指节因用力而发白,声音因焦急而嘶哑,几乎不成调:“小道长,救救我们!地脉快断了!再这样下去,不仅镇岳山保不住,我们整个落土村都会被陷进地底!”他指着山顶的方向,语气中满是哀求,浑浊的眼睛里噙着泪水,“镇岳鼎就在山顶的‘地脉殿’里,那是我们土行宗的镇山之宝,能稳地脉、驱邪气。土垣真人的弟子们在殿外拼死抵挡,可邪盟的人太多了,个个凶残无比,弟子们快撑不住了!”
阿澈安抚地拍了拍老村民的手背,沉声道:“老伯放心,我们定会守住镇岳山,护住土灵脉。”他转头对身后的一名土行宗弟子道:“你带村民们往东侧的安全山谷转移,那里地势较高,不易受地脉震动影响。”随后便与土垣真人、青璃、林霄一同循着陡峭的山道往山顶地脉殿狂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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