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白！”苏晚晴的声音突然拔高，
“子墨，铸造炉的铜水它们在重组！那些符号连成了一个圈！
还有，洛阳方向的地底有震动！青铜探测器有反应！”
驾驶舱的警报声骤然变尖。
陆子墨抬头时，玄风子的全息影像再次浮现，老头的白发根根竖起，
红光从瞳孔里渗出，在虚空中勾勒出锈蚀圣坛的轮廓。
“陆子墨，你以为用青铜共鸣就能阻止？”玄风子的声音扭曲，
“人类的机械再精巧，终究是古神的玩具。”
他举起玄钢铭文板，蛇形符号突然活了，顺着全息影像的边缘爬进驾驶舱，留下滋滋的腐蚀痕迹。
“接受锈蚀吧，这是进化的馈赠。而你，会是最好的容器。”
陆子墨抄起战术枪对准全息影像，子弹穿透虚影的瞬间，玄风子的脸扭曲成无数碎片。
“晚晴，把所有青铜残件的共鸣频率同步！清越，凝胶覆盖所有可能的渗透点！李铁……”
“守住舱门！”李铁的吼声混着金属撞击声传来，
“已经砍翻八个！剩下的操，增幅器在充能！”
陆子墨猛地转身，监控里，为首的共鸣者正将玄钢圆盘按在胸口。
暗红锈雾从圆盘里涌出，瞬间笼罩整群敌人，他们的动作突然变得流畅，
原本僵硬的关节像上了油的齿轮，连被凝胶炸断的肢体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再生。
“系统，解析增幅器结构！”
陆子墨的额头抵着控制台，冷汗滴在操作区，和上面的锈迹混在一起，
“需要多久？”
“预计三分十七秒。”系统的机械音难得带上了紧迫感。
“不够。”
他攥紧胸前的吊坠，父母的面容再次浮现。陆子墨扯下战术服，露出心口的青铜印记，
那是苏晚晴按《非攻卷》记载亲手刻的阴阳鱼，是守匠人的标志。
“系统，启动意志共振。”
警报声戛然而止。
陆子墨感觉有冰凉的触须钻进太阳穴，太极混沌号的神经链路在意识里展开，
是无数根泛着幽蓝的青铜线，沾着没擦干净的锈迹。
他能清晰感知到每个锈蚀种子的位置，动力核心有三颗，能源矩阵有五颗，
最棘手的那颗嵌在神经链路的主线上，正随着倒计时的跳动释放腐蚀能量。
“阴阳调和，生克转换。”
他闭着眼睛默念，意识里的青铜线开始缠绕，阳脉的热流烧得血脉发烫，
阴脉的冷流冻得指尖发麻，两种力量在锈蚀种子的位置剧烈对冲，发出滋滋的消融声。
驾驶舱剧烈震动，陆子墨的鼻血突然涌出，滴在控制台上，和上面的锈迹混在一起，
变成暗红的印记。
他能听见太极混沌号的机体发出哀鸣，玄风子的冷笑和古神的低语在耳边炸开。
“我不是容器！”他咬破舌尖，血腥气在嘴里炸开，
“我是青州械寨的守护者，是陆卫国和林秀的儿子！”
意识里的青铜线突然爆发出刺目的光。
陆子墨看见锈蚀种子在阴阳能量的对冲下碎裂，像被投入熔炉的冰碴，发出噼啪的消融声。
系统提示音重新响起时，他几乎瘫倒在座椅上：
“锈蚀种子清除完成，污染隔离区强化至玄钢级。”
“倒计时！”他扯过护目镜戴上，视线模糊中，
“00:00:01”的数字正在跳动。
“归零。”
驾驶舱陷入死寂。
陆子墨盯着控制台，太极混沌号胸口的逆光会标志仍在暗红发光。
玄风子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，带着诡异的回响：
“你以为赢了吗？不，这只是开始。”
下一秒，所有屏幕同时黑屏。
陆子墨猛地起身，额头撞在操作台上也浑然不觉，只觉得一阵眩晕。
他扯开舱门冲出去，夜风卷着浓烈的锈蚀气息扑面而来，呛得他咳嗽不止。
抬头时，东边的天空泛起暗红波纹，一只由锈蚀构成的巨大眼睛正在云后缓缓睁开，
瞳孔里清晰映着青州械寨的轮廓，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。
“晚晴！启动所有青铜炮！”他对着通讯器嘶吼，声音因急促的呼吸发颤，
“清越，准备火药齐射！李铁……”
回应他的是更密集的锈蚀爬行声。
在那只巨眼的注视下，寨墙根的青铜拒马突然开始扭曲，
发出嘎吱的金属变形声，原本用来防御的机关弩调转方向，箭头直指寨内。
更远的洛阳旧城方向，地底传来闷雷般的轰鸣，地面跟着轻微震颤，灰尘簌簌从屋顶落下。
被黄沙掩埋千年的玄钢圣所，正在锈蚀之力的牵引下，缓缓浮出地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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