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呵……” 他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,打破了寂静,也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。
“罗马教廷的家伙……” 德古拉的声音不大,却清晰地传遍了殿堂的每个角落,带着一种刻入骨髓的冰冷与嘲讽,“即使过去这么多年,换了几身皮囊,那股子令人厌恶的气味……还是一点没变。”
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,刮过格里高利主教沉静的面容和牧师苍白的脸。
“虚伪,善变,无用。”
这六个字,如同六个响亮的耳光,抽在在场所有与教廷相关者的脸上,也抽在了那跨越数百年、从未真正消散的历史恩怨之上。
牧师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,握紧圣水瓶的手指关节发白。他想要反驳,却在德古拉那带着实质威压的目光下,连呼吸都感到困难。
格里高利枢机主教缓缓抬起了头。
他那双总是蕴含着智慧与悲悯的灰蓝色眼眸,平静地迎上了德古拉暗红眼眸中毫不掩饰的敌意与嘲弄。面对这直指教廷历史污点与德古拉个人血仇的尖锐讽刺,他的脸上没有愤怒,没有辩解,只有一种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一切的平静。
他知道德古拉在指什么。
指当年教廷在对抗奥斯曼帝国时的摇摆与算计,指那些未能兑现的援助承诺,指最终将他推向孤立无援与残酷抉择的“背叛”,也指在他死后,教廷对他“残暴”行径的刻意渲染与定性。
“大公,” 格里高利主教的声音响起,沉稳而清晰,“数百年时间会改变许多事情,世俗与信仰皆在变迁。教廷曾犯下错误,背负罪愆,我们从不否认,也一直在主的指引下忏悔与求索。”
他微微停顿,目光依旧平静地看着德古拉,那目光中并无挑衅,也无畏惧,只有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坦然:
“然而,仇恨与偏见的锁链,并不能引领我们抵达真正的安宁。无论过去如何,今日我们做在这里,并非为了清算旧账。”
他的目光转向台阶上安睡的弗丽嘉,以及她身旁的血之王,声音低沉下去,带着一种沉重却坚定的使命感:
“而是为了阻止一场,可能将更多无辜灵魂拖入永恒黑暗的……灾难。”
“主的慈爱广博无边,亦包含对迷途者的呼唤与对黑暗的抗击。这,才是我们今日在此的意义。”
格里高利主教的回应,没有激烈的反驳,没有沉溺于历史恩怨的辩白,而是将话题拉回了当下最紧迫的现实。
阻止血之王的婚礼可能引发的未知灾难。他承认了过去的错误,却更强调了当下的责任与信仰的核心。
德古拉静静地听着,脸上那嘲讽的笑意渐渐收敛,暗红色的眼眸深处,仿佛有复杂的光影在流动。是觉得这番说辞依旧虚伪?还是对这份将个人仇恨置于更大危机之下的“大局观”感到一丝意外的……无趣?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重新将目光投向了台阶的方向,侧脸在光影中显得更加轮廓分明,也愈发冰冷沉寂。
殿堂内,重新陷入了一片更加微妙的寂静之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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