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兴城,太极殿。
清晨的朝会,气氛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。文武百官分列两侧,隋炀帝杨广高坐于龙椅之上,面色平静,看不出喜怒。
然而,今日的朝堂,却注定不会平静。
议程刚过半,御史大夫裴蕴便手持象牙笏板,跨步出列,朗声道:“启奏陛下,臣有本要奏!幽冀大总管秦风,在冀州倒行逆施,滥用职权,名为清丈田亩,实为巧取豪夺,致使冀州人心惶惶,民怨沸腾。近日,更是纵兵行凶,一夜之间,灭掉赵郡宋氏满门,手段残忍,骇人听闻!此举与国贼无异!”
裴蕴的声音,在空旷的大殿中回响,掷地有声。
他话音刚落,兵部尚书段文振也紧跟着出列,附和道:“裴大人所言极是!秦风此举,已激起冀州民变。赵郡宋氏,乃地方望族,并无大过,竟遭此横祸。据闻,清丈司官员横征暴掠,与盗匪无异,宋氏族人不过自保,便被扣上谋反大罪,满门抄斩!如此酷吏,若不严惩,国法何在?天下士族之心,将如何安抚?”
紧接着,一个又一个与河北世家,与关陇集团有牵连的官员,纷纷站了出来。
“请陛下严惩秦风,以正国法!”
“秦风一介武夫,骤登高位,不知政体,妄动国本,实乃国家祸害!”
“冀州乃天下粮仓,河北乃大隋屏障,若因秦风一人而动荡,则国之危矣!”
弹劾的声浪,一浪高过一浪。他们将秦风描绘成一个残暴不仁、贪得无厌的酷吏,将清丈田亩这一国策,歪曲成他个人的敛财行为,将宋家的暴力抗法,说成是官逼民反的无奈之举。
一时间,秦风仿佛成了十恶不赦的国之巨贼,人人得而诛之。
龙椅之上,杨广静静地听着,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。他的手指,在龙椅的扶手上,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。
朝堂之上,支持秦风的官员,如苏威、裴矩等人,虽然有心辩驳,但在如此汹涌的声浪之下,也显得势单力薄,难以插话。他们只能焦急地看着龙椅上的皇帝,希望他能为秦风说句话。
毕竟,秦风是皇帝一手提拔起来的,清丈田亩,也是得到了皇帝默许的。
然而,杨广却迟迟没有表态。
他看着下方那些义愤填膺的臣子,心中却是一阵冷笑。
这些人,一个个道貌岸然,满口国法民生,实际上,不过是秦风动了他们的蛋糕,让他们急了眼。
赵郡宋氏?地方望族?
杨广比谁都清楚,这些所谓的望族,平日里都是些什么货色。兼并土地,隐匿人口,逃避赋税,鱼肉乡里,哪一样他们没干过?
现在,秦风替他这个皇帝,去收拾这些国家的蛀虫,他们反倒跳出来喊冤了。
真是可笑至极!
杨广心中对这些门阀世家的憎恨,又加深了几分。
但是,他并没有立刻发作。
他享受这种感觉。
他喜欢看到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门阀世家,因为秦风这条他放出去的恶犬,而急得跳脚的样子。
秦风做得越狠,这些世家就越痛苦,杨广的心里就越是快意。
他要让秦风这把刀,磨得更锋利一些,将这些盘根错节的门阀,一个个连根拔起。
至于秦风会不会坐大?
杨广并不担心。
一个无根无凭的孤臣,就算手握军权,又能如何?只要他这个皇帝还在,秦风的权势,就来自于他的恩宠。他能给他,自然也能收回来。
在杨广看来,秦风和门阀,都是他的棋子。让他们斗,斗得越凶越好,他这个棋手,才能坐收渔利。
想到这里,杨广敲击扶手的手指,停了下来。
他清了清嗓子,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。所有人的目光,都集中在了他的身上。
杨广缓缓开口,语气带着几分不悦:“众卿所言,朕都听到了。秦风在冀州所为,确实有些……过激了。”
听到这话,裴蕴、段文振等人心中一喜,以为皇帝这是要妥协了。
“但是,”杨广话锋一转,声音陡然变得严厉,“赵郡宋氏,为何抗法?清丈田亩,乃国之大计,为何到了冀州,就推行不下去?是不是有人,在背后阳奉阴违,甚至故意阻挠?”
“朕给秦风的,是幽冀两州军政大权,是先斩后奏之权!他奉的是朕的旨意!打杀他的官员,阻挠朕的国策,这与谋反,有何区别?!”
杨广的声音,如同惊雷,在大殿中炸响。
裴蕴等人脸色一白,他们没想到,皇帝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,直接将事情定性为谋反。
“陛下息怒!”裴蕴连忙跪下,“宋氏罪不至死,秦风此举,有违天和,恐失天下人心啊!”
“人心?”杨广冷笑一声,“是失了你们这些世家的人心吧!朕的子民,那些被你们兼并了土地,流离失所的百姓,他们的人心,又在哪里?!”
“朕看,真正该查的,不是秦风,而是你们!是你们这些盘踞在河北,盘踞在大隋身上的吸血蛀虫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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