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地走出蔡府后院的。从后院到前院,一路上,他感觉所有师兄看他的眼神都变了。
不再是往日那种或无奈、或好奇、或略带嘲讽的目光,而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责备,甚至隐隐带着一丝“讨伐”的意味。耳边似乎还能听到若有若无的议论声,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。
“就是他……”
“把恩师气成这样……”
“真是……”
刘芒心里又慌又乱,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:我靠!赶紧跑吧!
这蔡邕老头也太不经造了!这就病倒了?万一……万一真被我气出个好歹来,病死了可咋办?!他不由得想起了自家大哥刘备。
你跟俺大哥刘备学学啊!从小被我气到大,不也活得好好的,顶多就是追着我打几顿出出气嘛!哪有你这么脆弱的!
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回了自己租住的小院,一进门就对着正在打扫的卞营、卞藿两兄弟大喊:“快!快收拾东西!咱们赶紧走!”
卞营和卞藿被吓了一跳,看着自家小公子脸色煞白、气喘吁吁的样子,一头雾水。但感受到刘芒语气中的急切和紧张,他们也不敢多问,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,手忙脚乱地开始收拾行李。
刘芒自己也冲进屋里,胡乱地将自己的衣物、那些还没翻几眼的竹简塞进行囊,心里盘算着往哪个方向跑比较安全。
是回涿县?不行,大哥知道了非得扒了他的皮!去别的地方躲躲?对,天下之大,总有容身之处!
然而,就在他手忙脚乱地收拾着,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,动作却不知不觉慢了下来。他拿起一件吴氏亲手为他缝制的里衣,眼前仿佛出现了母亲慈祥的面容……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。
他颓然地叹了口气,将手中的衣物轻轻放下,一屁股坐在了床沿上。沉默了半晌,他对还在忙碌的卞营兄弟挥了挥手,声音有些沙哑:“算了……别收了……不走了。”
卞营、卞藿面面相觑,完全搞不懂小公子这又是唱的哪一出。
刘芒却猛地站起身,二话不说,扭头又冲出了院子,一路小跑,再次朝着蔡府的方向奔去。这一次,他的脚步不再慌乱,而是带着一种决绝。
他径直冲进蔡府后院,不顾沿途仆役诧异的目光,直接来到了蔡邕养病的卧房外。他深吸一口气,推开门,扑通一声,直挺挺地跪在了蔡邕的病榻前,脑袋低垂,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诚恳和悔意:
“老师!学生错了!学生真的知道错了!您快点好起来吧!我保证……我下次再也不作妖了!再也不气您了!”
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,把正在房间里照顾蔡邕的师母和躲在母亲身后、依旧气鼓鼓瞪着刘芒的蔡琰,都看得一愣一愣的,完全没反应过来。
病榻上的蔡邕,气色稍微好了一些,但依旧憔悴。他撑起身子,靠在枕头上,看着跪在面前、一脸悔恨交加的刘芒,眼神复杂。
他沉默了片刻,脸上露出一丝疲惫而又带着些许释然的苦笑,轻轻摆了摆手,声音有些虚弱:
“起来吧……没事了。回去吧,为师……养养就好。”
没有预想中的雷霆震怒,没有严厉的斥责,只有这平淡中带着无尽疲惫的一句话。刘芒怔住了,他抬头看了看蔡邕那苍白的脸色和眼角的皱纹,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,又酸又胀。
他张了张嘴,却不知道该说什么,最终只是重重地磕了一个头,默默地退了出去。
回去的路上,刘芒的心情反而奇异地平静了许多,仿佛心头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。虽然依旧沉重,但不再像刚才那样恐慌无助了。
次日,刘芒老老实实地去了学堂。然而,气氛却完全不同了。师兄们见了他,要么视而不见,要么眼神冷淡,几乎没人主动跟他说话。原本还会跟他讨论问题的几位师兄,现在也避之唯恐不及。
我靠!这是被孤立了呀?刘芒心里嘀咕,想干嘛?校园暴力吗?
但他也只是在心里吐槽一下。如今,他顶着“气病恩师”的“罪人”身份,自觉理亏,腰杆怎么也挺不直了,只能默默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,低着头,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。
后院传来消息,蔡邕身体尚未康复,今日依旧自学。第二日、第三日,依旧如此。刘芒开始提心吊胆起来,每天都担心蔡邕这老头会不会一病不起,直接挂了?
要真是那样,他刘芒可就真是罪孽深重了!
在这个“天地君亲师”的年代,把自己授业恩师给活活气死是什么概念?
那可不是出门被人戳脊梁骨那么简单了,怕是走到哪里都会被人唾弃,打断脊梁骨都是轻的!
就在他度日如年的时候,第四日,一个熟悉的身影,在师母的搀扶下,缓缓出现在了前院学堂的门口。
蔡邕来了!
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,脚步也有些虚浮,但他确实来了!学堂里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弟子都起身,恭敬地行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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