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双穿透无尽时空、冰冷无情的巨眼，仅仅是一次隔空对视，所带来的精神压迫便如同实质的山岳，重重压在每个人的心头。
“噗！”
苍松真人修为最高，受到的冲击也最大，当场脸色一白，喷出一小口鲜血，神魂震荡，眼中充满了骇然。赵博士和另外两名龙组成员更是直接瘫软在地，若非林辰瞬间展开自身法则领域将他们护住，恐怕光是这一眼，就足以让他们精神崩溃。
影像戛然而止，星光罗盘的光芒也黯淡了许多，似乎刚才的投射消耗了它最后的能量。
“那……那是什么东西？！”苍松真人喘着粗气，心有余悸。他已是法则境中期，放在上古也算一方高手，可在刚才那双眼睛面前，却感觉自己渺小得如同蝼蚁！
“至少是造化境，甚至……更高。”林辰缓缓收回目光，眼神无比凝重。那存在的层次，远超他目前接触过的任何对手，包括那阎罗怨念。那是真正执掌规则、造化万物的古老存在。
“天庭碎片……果然成了某些存在的巢穴吗？”九天玄女清冷的声音在林辰识海中响起，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与悲凉，“吾沉睡太久，竟不知故园已沦为如此模样。”
林辰没有回应，他走到那旋转的星门前，神念小心翼翼地探入。门后传来的气息混乱而危险，充斥着破碎的法则、狂暴的灵气以及一种……万物终结般的死寂与荒芜。
“林师，我们……还要进去吗？”苍松真人有些犹豫。明知山有虎，偏向虎山行是勇气，但明知山里有能秒杀你的洪荒巨兽，还进去就是愚蠢了。
“必须进去。”林辰语气坚定，“不弄清里面的情况，不找到天庭崩碎的真相，地球永远无法真正安全。那双眼睛的主人，迟早会找到我们。被动等待，不如主动出击，至少……掌握一点主动权。”
他看向赵博士：“记录星门的所有数据，尝试建立稳定的双向通讯和定位。如果我们短时间内没有返回，或者传回危险信号，立刻关闭星门，并将此地列为最高禁区。”
“是！林顾问！”赵博士强忍着不适，挣扎着爬起来操作仪器。
林辰又对苍松真人道：“苍松，你留在外面策应，同时守护好赵博士他们。里面情况不明，人多未必是好事。”
“林师！让我随您一起去吧！多个人多份照应！”苍松真人急道。
“不必。”林辰摇头，“你的任务是守住退路。而且，里面的环境，你未必适应。”
说完，他不等苍松再劝，周身法则之力涌动，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、流转着无数细微符文的光膜，一步踏入了那扭曲不定的光门之中。
时空转换，乾坤颠倒。
强烈的眩晕感传来，周围是光怪陆离、破碎不堪的色彩洪流。无数断裂的法则线条如同锋利无比的刀刃，切割着闯入者。寻常布阵境修士在此，恐怕瞬间就会被撕成碎片。
林辰体表的符文光膜明灭不定，将那些混乱的法则之力尽数抵挡、化解。他稳住身形，感知着前方那微弱却相对稳定的空间坐标，强行破开混乱的时空乱流，向前飞去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是一瞬，也许是万年。
前方豁然开朗！
林辰从扭曲的光门中一步踏出，落在了一片“土地”上。
眼前所见，让他心神剧震。
这里没有天空，没有大地，只有一片无垠的、昏暗的虚空。无数巨大的宫殿残骸、断裂的山脉、干涸的星河、甚至是一些庞大到不可思议的生物骨骼，如同垃圾般漂浮在虚空之中，构成了一片望不到尽头的废墟之海。
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却无比狂暴的灵气，其中夹杂着浓郁的神性物质和毁灭性能量。破碎的法则如同蛛网般遍布虚空，时不时引发小范围的空间崩塌和能量风暴。
这里，就是上古天庭的碎片之一——天墟！
“好浓郁的先天灵气……但也好危险！”林辰深吸一口气，感觉体内的法则之力都活跃了不少，但同时也必须分心抵御无处不在的空间裂缝和能量乱流。
他尝试扩散神念，却发现这里的空间结构极其不稳定，神念最多只能延伸出百里，再远就会被混乱的法则干扰甚至吞噬。
“必须先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建立据点。”林辰目光扫视，锁定了一块漂浮在不远处、相对完整、约有小型城市般大小的宫殿基座。那基座由某种神玉砌成，上面还残留着微弱的防御阵法光辉。
他身形一闪，朝着那块基座飞去。
然而，就在他即将靠近基座时，异变陡生！
“吼——！！”
一声充满暴虐与贪婪的咆哮，从下方一片巨大的、如同山峦般的阴影中响起！那阴影猛地蠕动起来，竟是一具庞大无比、不知陨落了多久的古神骸骨！
这骸骨形似巨鸟，骨骼晶莹如玉，却缠绕着浓郁的黑红色怨气。此刻，那空洞的眼眶中，猛然燃起了两团猩红色的灵魂之火！它那巨大的骨爪，带着撕裂虚空的力量，快如闪电般朝着林辰抓来！爪风过处，空间都留下淡淡的黑色痕迹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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