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刚蒙蒙亮,陆远就醒了。
医院的木椅硌得他后背生疼,但他顾不上这些。昨晚父亲的话像根刺,狠狠扎在他心里。大伯竟然趁他们不在,跑来威胁病重的父亲...
哥...小花蜷缩在另一张椅子上,不安地动了动。小姑娘即使在睡梦中,眉头也紧紧皱着。
陆远轻手轻脚地脱下外套盖在妹妹身上。晨光透过窗户洒进来,照在父亲苍白的脸上。经过昨晚的青霉素注射,父亲的烧退了些,但伤口处的腐肉还需要手术清理。
小远。母亲从外面打水回来,眼睛红肿得像桃子,你王叔说...
我知道。陆远打断她,不想让妹妹听见,娘,您照顾好爹,我回村一趟。
李桂兰一把抓住他的胳膊:不行!你大伯他...
没事。陆远拍拍母亲的手,声音压得极低,我有办法对付他。
离开医院前,陆远特意去值班室找了周大夫。老医生刚查完房,正在写病历。
周大夫,我爹的伤...
感染控制住了,但还得再做一次清创手术。周大夫推了推眼镜,费用至少三十块。
陆远数出三十五元放在桌上:多出来的五块,麻烦您给我爹加个营养餐。
周大夫惊讶地看着这个衣衫褴褛的少年:你哪来这么多钱?
卖药材。陆远面不改色,我爷爷是赤脚医生,教过我认药。
这个借口他已经用得炉火纯青。周大夫将信将疑,但也没再多问,只是叮嘱他下午三点前回来签字。
清晨的县城还没完全苏醒。陆远在路边摊买了两个肉包子,自己啃着玉米面馍馍,把肉包小心包好塞进怀里——给小花当午饭。
回村的公交车上,几个早起的村民对着他指指点点。陆远假装没看见,闭目养神。昨晚王书记的话在他脑海里回荡——公社今天要派人调查投机倒把的事,他必须提前做好准备。
村口的老槐树下,张大山正蹲着抽烟。看到陆远下车,老猎人立刻迎上来:远小子,出事了!
张爷爷,慢慢说。
你大伯天没亮就去公社了,张大山压低声音,还带着两个戴红袖标的,正在你家翻箱倒柜呢!
陆远眼神一冷。看来大伯是铁了心要置他于死地。
谢谢张爷爷。他不动声色地问,我家的自留地...
都糟蹋了。张大山气得胡子直抖,那帮畜生把你家刚出的苗全拔了,说是!
陆远点点头,心里已经有了计较。他告别张大山,没有直接回家,而是绕道去了大队部。
大队部里,王建军正焦头烂额地应付两个公社干部。看到陆远进来,王书记明显松了口气:小远,这两位是公社革委会的同志...
你就是陆远?矮胖的那个干部打断道,从公文包里抽出一张纸,有人举报你盗窃集体财产,投机倒把,跟我们走一趟吧。
陆远扫了眼桌上的举报信——落款赫然是大伯陆建军的名字,还按了红手印。
同志,我能看看证据吗?他平静地问。
猖狂!瘦高个干部拍案而起,你大伯都作证了,你还狡辩?
陆远不慌不忙地从怀里掏出个小本子:这是我的采药记录,每一株药材的采集地点都有记载。他把本子摊开在桌上,后山西坡是生产队划给我家的自留山,有土地证为凭。
两个干部愣住了,显然没料到这出。他们交头接耳一番,矮胖的那个皱眉道:那投机倒把呢?有人看见你在县城黑市卖药!
我爹重伤住院,医药费不够,卖点自家采的药材救命。陆远眼睛都不眨一下,这算投机倒把?那公社卫生所收药材抵医药费,是不是也该查查?
这话戳到了痛处。瘦高个干部脸色变了——公社卫生所私下收药材是公开的秘密。
牙尖嘴利!矮胖干部恼羞成怒,先带回去审!
王建军连忙打圆场:两位同志,这孩子才十五岁,爹又重伤住院,要不...
王建军!瘦高个厉声喝道,你想包庇犯罪分子?
场面一时僵持。陆远突然笑了:同志,要不等我大伯来了再说?他应该快到了。
正说着,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。陆建军满头大汗地冲进来,身后还跟着陆志强和另外两个戴红袖标的青年。
就是他!陆志强指着陆远大叫,我亲眼看见他偷挖集体山林的药材!
陆建军也气喘吁吁地帮腔:两位领导,我这侄子从小就不学好,偷鸡摸狗...
大伯。陆远突然提高声音,后山西坡那片天麻,不是你告诉我爹那里药材多的吗?
陆建军一愣:胡说什么!我什么时候...
就上个礼拜天。陆远步步紧逼,你说后山西坡有片野生天麻,让我爹去采来给奶奶治头晕。
放屁!陆建军涨红了脸,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天麻...
那奇怪了。陆远从兜里掏出一张折叠的纸,这地契上明明写着后山西坡是我家的自留山,你怎么会不知道?
陆建军一把抢过地契,脸色瞬间变了。这确实是当年分家时写的字据,上面还有他和老爷子按的手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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