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志强被按在地上,脸贴着泥巴,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化为实质。陆远平静地与他对视,心里清楚,这梁子是彻底结下了。
回村的路上,张小山神秘兮兮地凑过来:远哥,听说没?你大伯要把自行车卖了赔钱!
陆远挑了挑眉。那辆牌自行车是大伯的心头肉,平时擦得锃亮,连陆志强都不让碰。
什么时候的事?
就今儿下午。张小山吐着烟圈,我爹在供销社看见他了,跟人讨价还价呢。
陆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。看来大伯这次是真急了,连命根子都舍得卖。不过这也意味着,陆志强的怨恨会更浓...
第二天清晨,陆远去医院接父亲出院。经过一周的治疗,父亲的脸色好了很多,虽然右腿永远失去了,但至少命保住了。
爹,慢点。他小心地扶着父亲坐上借来的板车,咱们回家。
李桂兰抱着小花坐在另一侧,脸上是久违的笑容。自从分家后,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,连咳嗽都少了。
板车缓缓驶过田间小路,引来不少村民驻足观望。有同情的,有好奇的,更多的则是看热闹的。陆远注意到,人群里没有大伯一家。
小远...父亲突然开口,你大伯他们...
爹,您别操心。陆远打断他,咱们过咱们的,他们过他们的。
父亲叹了口气,没再说什么。这个老实巴交的农民,即使被亲兄弟害成这样,还是念着骨肉亲情。
回到家,陆远惊喜地发现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。春妮和她爹正在厨房忙活,灶台上炖着一锅香气四溢的鸡汤。
陈叔?陆远惊讶地看着老药农,您这是...
听说你爹今天出院。陈老栓擦了擦手,炖只鸡给他补补。
陆远喉头发紧。在这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一只鸡可是重礼。他刚要说些感谢的话,陈老栓却摆摆手:
别客套了。明天一早来我家,教你认药。
陆远重重点头。这份恩情,他记下了。
安顿好父亲,陆远去了大队部交差。王建军正在看文件,见他来了,连忙招呼:正好,县里来通知了。
关于陆志强的?
王建军递给他一张纸,鉴于他认错态度良好,决定从轻处理,罚一百工分,外加写检讨。
陆远扫了一眼文件,心里明镜似的——这从轻处理背后,肯定有大伯四处活动的影子。
王叔,那株参的钱...
赔了三十。王建军压低声音,陈老栓松口了,说都是乡里乡亲的。
陆远心领神会。这肯定是王建军从中斡旋的结果,既给了大伯教训,又没把人逼上绝路。
对了,王建军突然想起什么,你爹的伤残补助批下来了,每月八块钱,去公社领。
陆远心头一热。八块钱在这个年代不算小数目,至少能保证父亲的基本用药。
离开大队部,陆远故意绕道经过劳改田。远远地,他看见陆志强正在烈日下锄草,动作比昨天熟练了些,但依然笨拙。大伯母蹲在田埂上,一边给儿子递水,一边抹眼泪。
陆远没有靠近,只是默默看了一会儿就转身离开。仇恨的种子已经种下,将来会长成什么样,谁也不知道。但他不怕——前世的枪林弹雨都闯过来了,还怕一个被惯坏的堂兄?
回到家,父亲已经睡了。小花和春妮在院子里玩抓石子,母亲和陈老栓在厨房低声交谈。夕阳的余晖洒在崭新的瓦片上,给这个饱经风霜的家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。
陆远站在门口,深深吸了一口气。稻草和炊烟的味道混合在一起,这是家的味道。无论前路多艰难,他都会守护好这个家。
小花发现了他,欢快地跑过来,陈爷爷说,明天带我们去采药!
陆远抱起妹妹,在她脏兮兮的小脸上亲了一口:好,咱们一起去。
夜幕降临,陆远躺在床上,听着父亲均匀的鼾声,渐渐进入梦乡。在梦里,他看见了一片郁郁葱葱的药田,各种珍贵的药材在风中摇曳,散发出沁人心脾的清香...
而在村子的另一头,陆志强正跪在祖宗牌位前,咬牙切齿地发誓:陆远,你给我等着!此仇不报,誓不为人!
月光透过窗棂,照在他扭曲的脸上,像一张狰狞的面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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