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栈的木门被 “哐当” 一声撞开时,玉玲珑正用沾了温水的帕子,轻轻擦拭着傅红雪的额头。他的体温又升了上来,脸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,呼吸粗重,嘴里还断断续续地念着 “玲珑…… 小心”,让她的心像被细密的针扎着,连之前灵力透支的疲惫都被这担忧压了下去。
“楼主!李嵩的番子追来了!已经把客栈包围了!” 阿三浑身是伤地冲进来,长刀上还滴着血,“我们撑不了多久,快从后院的密道走!青婆婆和苏姑娘已经在那里等着了!”
玉玲珑心中一紧,立刻将帕子塞进怀中,小心翼翼地扶起傅红雪。他的身体滚烫,重量几乎全压在她身上,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。“傅红雪,醒醒!我们得走了!” 她凑到他耳边轻声喊着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“你要是再不醒,我就把你扔在这里,让番子把你抓去给李嵩邀功!”
或许是这 “威胁” 起了作用,傅红雪的睫毛颤了颤,缓缓睁开眼睛,眼神却依旧模糊:“玲珑…… 别…… 别丢下我……”
“谁要丢下你?” 玉玲珑的声音软了下来,伸手托住他的腰,“我只是不想让你这个‘小废柴’,死在这种地方。走,我们从密道走,到了安全的地方,再让你好好睡。”
两人相互搀扶着,跟着阿三往后院走。客栈内的厮杀声越来越近,刀剑碰撞的脆响、番子的怒吼声、弟子们的惨叫声交织在一起,像一把把尖刀,刺得人心慌。苏轻晚和青婆婆已经在密道入口等候,看到他们,立刻上前帮忙。
“快进去!密道通向城外的废弃地窖,暂时安全。” 青婆婆掀开地窖的石板,一股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,“我和阿三断后,你们先带着傅大人走,我们随后就来!”
玉玲珑没有犹豫,扶着傅红雪走进密道。通道狭窄,只能容一人通过,墙壁上每隔几步就挂着一盏油灯,昏黄的光芒勉强照亮前路。傅红雪的脚步越来越虚,走到一半时,突然腿一软,差点摔倒。玉玲珑连忙将他背起来,温热的呼吸落在她颈间,带着他身上独有的淡淡的墨香,还有一丝因高烧而起的灼热,让她的耳尖不由自主地泛红。
“你…… 放我下来…… 我自己能走……” 傅红雪虚弱地挣扎着,声音含糊。
“老实点!” 玉玲珑拍了拍他的腿,“你现在连站都站不稳,还想自己走?要是摔下去,磕破了头,我可不会管你。” 话虽狠,她却刻意放慢了脚步,让他能更舒服些。
苏轻晚跟在后面,看着两人的互动,忍不住笑了:“楼主,你对傅大人,可比对我们好多了。之前我受伤时,你可没这么温柔。”
“哪有?” 玉玲珑的声音有些不自然,“我只是不想让他拖我们后腿。他要是病得更重,我们还得花更多时间照顾他,耽误正事。”
苏轻晚没有拆穿她,只是笑着摇了摇头。密道尽头的地窖比想象中宽敞,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木箱,中间还有一张石床,正好可以让傅红雪躺下。玉玲珑将他轻轻放在石床上,刚要直起身,手腕却被他紧紧抓住。
“别走……” 傅红雪的眼睛依旧闭着,眉头皱得紧紧的,“别像…… 像小时候那样…… 丢下我……”
玉玲珑的身体僵住了。她知道傅红雪小时候的遭遇 —— 父母早逝,被仇家追杀,从小就在颠沛流离中长大,最害怕的就是被抛弃。她心中一软,坐在石床边,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:“我不走,我在这里陪着你。你好好休息,等你好了,我们再一起出去。”
傅红雪似乎安心了些,抓着她手腕的力道渐渐松了下来,呼吸也平稳了几分。苏轻晚从药箱里取出体温计,放在傅红雪的腋下,片刻后取出一看,脸色凝重:“烧到快四十度了,冰魄玉粉末的药效快跟不上了。我这里还有些退烧的草药,得尽快熬了给他喝,否则烧得太久,会伤了脑子。”
地窖里没有灶台,只能用几块石头搭个简易的火塘。玉玲珑主动接过草药,去地窖角落的水桶里打水。水桶里的水冰凉,她却丝毫不在意,认真地清洗着草药,动作比平时处理暗器时还要仔细。苏轻晚看着她的背影,悄悄对青婆婆说:“你看楼主,平时对谁都凶巴巴的,唯独对傅大人,这么上心。”
青婆婆笑着点头:“这丫头,就是嘴硬心软。她对傅大人的在意,早就超出了普通盟友,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。”
草药熬好后,玉玲珑端着药碗走到石床边,小心翼翼地扶起傅红雪,将药碗凑到他嘴边。可他烧得迷迷糊糊,根本咽不下去,药汁顺着嘴角流了出来,滴在他的衣襟上。
“傅红雪,张嘴!” 玉玲珑有些急了,提高了声音,可看到他苍白的脸,语气又软了下来,“乖,把药喝了,烧就能退了。你要是不喝,我就…… 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喝酒了。”
这招似乎比之前的威胁管用,傅红雪的嘴微微张开。玉玲珑趁机将药汁一点点喂进去,时不时用帕子擦去他嘴角的药汁,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。苏轻晚看着这一幕,悄悄拉着青婆婆走到地窖的另一边,给两人留出空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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