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砚将“景”的遗物——那本线装的《李太白集》和几封泛黄的信件,小心翼翼地平铺在房间中央那张由整块金属打造的、冰冷的分析台上。房间内的灯光自动调节至最适合进行精细作业的亮度,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、消毒水和金属混合的味道。这里是沈砚的安全屋,也是他的个人实验室,一个与外界物理隔绝的、绝对私密的空间。
他戴上一双薄如蝉翼的白色手套,首先拿起了那本《李太白集》。诗集的纸张已经泛黄,边缘处甚至有些卷曲和破损,散发着一股古旧书籍特有的、混合着墨香和岁月沉淀的气息。封面上“李太白集”四个字,笔锋苍劲,入木三分,显然是出自一位书法功底极深的人之手。沈砚的指尖,轻轻地拂过那三个字,仿佛能感受到书写者当年落笔时的心境。
他没有急于翻开书页,而是将诗集放在一台高精度的三维扫描仪上。随着一阵轻微的机械转动声,扫描仪发出的蓝色光线,如同流水般,缓缓扫过诗集的每一个角落。很快,电脑屏幕上便构建出了一个与实物一模一样的、可以任意放大和旋转的三维模型。沈砚仔细地检查着模型的每一个细节,从封面的磨损痕迹,到书脊的装订方式,再到纸张的纤维构成。他试图从中找出任何可能隐藏着信息的异常之处。
然而,经过长达一个小时的细致分析,结果却让他有些失望。这本诗集,从物理层面来看,就是一本普通的、有些年头的旧书。它的材质、装订工艺,都符合那个年代的特征,没有任何夹层,也没有任何微型电子元件的植入痕迹。
沈砚的眉头,微微皱起。他知道,“景”作为“天盾”的传奇,绝不可能留下一些毫无意义的东西。他将目光,投向了那些在紫外线灯下才会显现的、写在页眉处的神秘符号。这些符号,由大小写字母、数字以及一些从未见过的特殊字符组成,毫无规律可言,就像是随机生成的乱码。
他将这些符号,全部输入到一台专门用于密码分析的超级计算机中。这台计算机,连接着“天盾”的中央数据库,拥有强大的运算能力和庞大的密码库。然而,即便是“神谕”亲自接管了运算权限,调用了最高级别的破译程序,得到的结果,依然是“无法破译”。
“神谕”传来的信息,带着一丝凝重:“这些符号,不符合任何已知的加密算法。它可能是一种一次性的、自创的密码体系,密钥只有‘景’本人知道。或者,解开它的钥匙,并不在这些符号本身。”
沈砚的目光,从电脑屏幕上移开,重新落在了那本诗集上。他开始一页一页地翻看。诗集的内容,都是李白的经典诗作,从《蜀道难》的雄奇险峻,到《将进酒》的豪迈奔放,再到《月下独酌》的孤独与洒脱。每一首诗,都堪称千古绝唱。沈砚一边读,一边试图将诗句的内容,与那些神秘的符号联系起来。他尝试了各种可能的方法,比如用诗句的字数、笔画,甚至是平仄声调,作为密钥,去解读那些符号,但都无功而返。
这个过程,是极其枯燥和乏味的。房间里,只有纸张翻动的沙沙声,和沈砚偶尔敲击键盘的清脆声响。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,窗外的天色,由明转暗,又由暗转明。沈砚几乎忘记了时间的流逝,他的整个心神,都沉浸在了这个由“景”设下的、巨大的谜题之中。
就在他感到自己的思维,即将陷入一个死胡同的时候,他的目光,无意中落在了那些泛黄的信件上。这些信,是写给一个名叫“婉”的姑娘。信中的文字,与“景”在任务中那种冷酷、果决的形象,判若两人。字里行间,充满了对一个普通女孩的、深沉而内敛的爱意。他向她描述自己“出差”在外看到的风景,虽然那些风景,往往是伴随着硝烟和鲜血;他向她承诺,等“工作”结束,就带她去一个面朝大海、春暖花开的地方,过最平凡的生活。
沈砚的心,被这些文字,深深地触动了。他仿佛看到了一个卸下了所有伪装和防备的、有血有肉的“景”。他不再是那个被神化了的传奇特工,而是一个同样会爱、会痛、会向往和平的普通人。而那个名叫“婉”的姑娘,又是谁?她和“景”之间,又有着怎样的故事?
沈砚拿起那些照片。照片上的女子,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,站在一片金色的麦浪之中,笑得灿烂而明媚。她的眼睛,像一弯新月,清澈而纯净。沈砚将照片,放入了人脸识别系统。然而,系统的反馈,却是“查无此人”。无论是“天盾”的内部数据库,还是公开的户籍系统,都找不到任何与这个女子相关的信息。她就像一个幽灵,只存在于“景”的信件和照片之中。
沈砚感到,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一个巨大的、被刻意隐藏起来的秘密的边缘。这个秘密,可能关系到“景”的真实身份,甚至关系到他牺牲的真相。他将那本《李太白集》,重新放回分析台上。这一次,他的目光,不再仅仅局限于那些神秘的符号和诗句的内容。他开始注意到,在诗集的某些页码上,有一些极其微小的、用铅笔做的标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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