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蹄嘚嘚,踏起官道上的阵阵轻尘。离开了凤凰山范围,周遭的景致也逐渐从人烟稀少的山野,过渡到略显垦殖痕迹的乡野之地。然而,与刘乾想象中“太平盛世”应有的田园风光不同,沿途所见,多是面黄肌瘦的农人、荒芜的田地以及零星可见的残破村落,一派萧索景象。东汉王朝末年的腐朽与民生凋敝,在此刻直观地展现在他眼前。
“师兄,这沿途景象,似乎比数年前我去赴颖川时,更加破败了。”刘乾勒了勒缰绳,让马匹速度稍缓,眉头微蹙地对身旁的赵云说道。
赵云闻言,脸上那份因归家而起的欣喜也淡去了几分,染上了一层忧色。他叹了口气,声音低沉:“是啊,朝廷苛政杂税愈重,地主豪强兼并土地更是凶狠。加之近年来天灾不断,许多农户破产,沦为流民。或是逃荒他乡,或是……不得已铤而走险。”他目光扫过远处一片显然被废弃的村落遗址,眼神复杂,“真定虽算不得富庶,但因并非中枢要冲,以往还算能勉强度日。只不知这四年过去,家乡变成了何等光景……”
他顿了顿,语气中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:“尤其是……我兄长。他身子骨向来不算硬朗,旧疾缠身。我离家拜师前,他便时常咳嗽气短,需常年服药调理。家中贫寒,我虽在山上时常托人捎回些银钱猎物,但终究是杯水车薪。如今世道越发艰难,药价想必更是昂贵,不知他……”
话未说尽,但那份深切的担忧已然溢于言表。赵云自幼父母双亡,与兄长赵风、小妹赵雨(小名云萝)相依为命。长兄如父,赵风体弱,却硬是靠着耕种几亩薄田和做些零活,将弟妹拉扯长大,并全力支持赵云上山学艺。这份恩情,赵云一直铭记于心。如今学艺初成,他最挂念的,便是兄长的健康状况。
刘乾将赵云的担忧看在眼里,心中了然。他记忆中关于三国演义的模糊印象里,似乎赵云确实有一位早逝的兄长。他沉声道:“师兄不必过于忧心。吉人自有天相,风大哥定然无恙。我们加快行程,早日赶到真定,一切便知分晓。若风大哥身体确有不适,我或许能帮上些忙。”
赵云有些诧异地看向刘乾:“师弟还通岐黄之术?”他知道这位师弟见识广博,想法奇特,但医术可不是寻常能掌握的。
刘乾微微一笑,解释道:“并非精通。只是家母昔年体弱,我曾翻阅过一些医书,略知些调理之法。再者,我家中颇有些资财,若需珍贵药材,或可尽力寻来。总比师兄一人筹措要方便些。”他这话半真半假,现代人的一些保健常识和远超这个时代的卫生观念,或许能派上用场。更重要的是,他作为涿郡太守之子,调动资源的能力远非平民百姓的赵云可比。
赵云闻言,心中涌起一股暖流。他知道这位师弟是真心想帮助自己,并非虚言客套。他重重抱拳:“如此,子龙先行谢过师弟了!”
“师兄何必见外!”刘乾摆手,“你我兄弟,一体同心。你之兄长,便如我之兄长。事不宜迟,我们快马加鞭!”
“好!”
两人不再多言,一夹马腹,催动坐骑,沿着官道向真定方向疾驰而去。马蹄翻飞,卷起烟尘长长。
一路上,刘乾更加留意观察民情。流民乞丐的数量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多,偶尔还能看到小股溃兵或面带凶悍之色的壮汉呼啸而过,显然并非善类。乱世征兆已越来越明显。
数日后,两人终于踏入常山郡地界。越是接近真定县,赵云的心情越是急切,几乎是不眠不休地赶路。刘乾理解他的心情,也全力跟上。
这日晌午,远远已能望见真定县那并不算高大的土黄色城墙。赵云却一拨马头,并未直接进城,而是拐上了通往城外赵家村的小道。
“师兄,不先入城歇息片刻吗?”刘乾问道。
赵云摇头,目光望向村庄方向,语气急切:“心中实在记挂兄长与小妹,恨不能立刻见到他们安然无恙。师弟,且随我先回家中,之后再入城安置不迟。”
刘乾点头表示理解。两人沿着乡间土路又行了一阵,一个看起来比沿途所见其他村落稍显齐整些,但依旧难掩贫瘠的村庄出现在眼前。村口歪歪扭扭地立着一块木牌,上面刻着“赵家村”三个字。
几个正在村口玩耍的孩童见到两骑高头大马而来,尤其是马上的赵云银甲白袍(为方便行事,赵云已换上常服,但气质非凡)、英气逼人,刘乾也是器宇轩昂,背负奇异墨枪,都吓得一哄而散,跑回村里报信去了。
赵云迫不及待地翻身下马,牵着马快步走进村子。村中房屋低矮,多为土坯茅草顶,偶尔有几间稍好的砖瓦房,想必是村中富户。村民们看到陌生人闯入,尤其是带着兵器,都纷纷躲回屋内,或站在远处警惕地张望。
赵云对此并无意外,乱世之中,村民警惕实属正常。他凭着记忆,快步走向村西头一处略显偏僻的院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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