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年的春天,似乎比往年来得更迟一些。残冬的寒意依旧顽固地盘踞在中原大地,但冰封的泥土下,已有细微的生机在悄然萌动。去岁那个漫长而残酷的寒冬,如同一个巨大的筛子,无情地筛选着生命的韧性。无论是刘乾控制下正在艰难恢复元气的北方数州,还是曹操治下在饥寒与绝望中苦苦挣扎的残存疆土,都在这场消耗中,走到了一个新的临界点。
蓟城,大将军府。
经过近半年的休养生息与内部整顿,府库虽未充盈,但已不再如去岁寒冬时那般捉襟见肘。流民初步得到安置,荒芜的田地上重新出现了农夫的身影,尽管稀疏,却是一个积极的信号。军中欠饷陆续补发,精简整编后的各军团,士气有所回升,新附兵马的操练也初见成效。更重要的是,那种因长期征战而弥漫的疲惫与厌战情绪,在相对安稳的环境和明确的目标激励下,逐渐被一种蓄势待发的锐气所取代。
刘乾站在那幅巨大的山河地势图前,目光沉静,却锐利如鹰。他的身后,站着他的核心智囊团:荀彧、郭嘉、贾诩、诸葛亮、庞统。经过两年多血与火的磨砺,这个团体愈发成熟与稳固。
“文若,各地春耕情况如何?”刘乾没有回头,声音平稳地传来。
荀彧上前一步,拱手禀报:“回主公,幽、冀、青、并四州,春耕已大致完成,虽不及战前,然民心渐稳,秋后当有所获。司隶、兖豫新附之地,官府借贷粮种、农具,流民归乡者日增,虽百废待兴,然局面已初步打开。只是……若此时再兴大战,恐前功尽弃。”
刘乾微微颔首,表示知晓。他理解荀彧的担忧,这位王佐之才始终将民生放在极其重要的位置。但他更清楚,有些机会,稍纵即逝。
“奉孝,曹孟德那边,近况如何?”刘乾转向郭嘉。
郭嘉轻摇羽扇,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:“据‘暗夜’密报,曹操去岁寒冬,凭借铁腕与屯田,勉强维系了谯郡、汝南、陈国等核心区域未彻底崩溃。然其元气大伤,兵不满五万,且多为疲敝之卒,粮草依旧匮乏,仰赖袁绍接济,然袁绍粮秣输送时断时续,杯水车薪。其内部,军心涣散,民怨沸腾,全赖曹操个人威望与夏侯氏等死忠将领强力弹压,方未溃散。如今春荒将至,其境况,比去岁冬日,更为艰难。此正是……千钧一发,一击可破之时!”
贾诩阴恻恻地补充道:“文和亦认为,时机已至。曹操如困兽,若再予其喘息之机,以其枭雄之姿,未必不能死灰复燃。且南方袁绍,虽与曹操联盟貌合神离,然其整合荆州、淮南已近一年,若待其彻底稳固,再无后顾之忧,必全力北顾,届时我军将面对一个更加强大、完整的敌人。不如趁其尚未完全协调一致,先行击破最弱一环!”
诸葛亮与庞统对视一眼,亦齐齐拱手。诸葛亮道:“亮与士元亦赞同奉孝、文和先生之见。我军经过半载休整,锐气已复,而曹军疲敝已达顶点。此刻发动总攻,正可一鼓作气,底定中原!若拖延下去,变数增多。”
刘乾缓缓转过身,目光扫过眼前这几位当世顶尖的智者,他们的意见高度一致。他心中那酝酿已久的决断,终于变得清晰而坚定。半年的隐忍,是为了更彻底的胜利!如今,犁铧已歇,刀剑该再次出鞘了!
“好!”刘乾的声音陡然提高,带着金石般的铿锵,“隐忍半载,非为怯战,实为蓄力!今时机已至,岂容曹贼再有喘息之机?传我将令!”
他大步走到地图前,手指重重地点在几个关键位置:
“第一路,中军主力!由我亲自统领,郭嘉、贾诩为军师,徐晃、张合、高览为先锋,赵云白马义从策应,自许都南下,直扑曹操巢穴——谯郡!此乃雷霆一击,务求擒贼擒王!”
“第二路,青龙军团!关羽已然休整完毕,命其自白马、延津一线,挥师西进,扫荡陈留、梁国,切断曹操可能北逃或西窜之路,并与我主力形成夹击之势!徐庶随军参战!”
“第三路,玄武军团!张飞所部,自颍川出发,向东南方向猛攻汝南郡!此路任务,在于牵制夏侯惇等曹军残余主力,使其不能回援谯郡,同时打通与江东(孙权)可能的联系通道,震慑袁绍!法正为随军谋士!”
“另,传令幽州、并州,严密监视塞外胡虏及袁绍动向,确保后方无忧!令青州,组织水军,沿海岸巡弋,以为疑兵,牵制徐州方向(虽在曹操手,但兵力空虚)!”
一条条清晰而有力的命令,如同出鞘的利剑,瞬间划破了短暂的和平假象。战争的巨轮,在短暂的停滞之后,以更加凶猛的速度,再次轰然启动!
“此战,目标明确——彻底歼灭曹操集团,肃清中原!”刘乾环视众人,目光如炬,“望诸君,同心戮力,毕其功于一役!”
“谨遵主公号令!必破曹贼,肃清中原!”众人齐声应诺,声震屋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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