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州联军未至,山雨欲来。
无形的刀,已经先一步捅进了二龙山的心腹。
“听说了吗?林将军要抽十万壮丁,南下打东京城!”
“什么?那咱们刚分的地不就没人种了!”
“不止!我听说,昨晚西边的粮仓里,发现了鼠药!”
谣言,比山火蔓延得更快。刚刚安稳下来的人心,再次浮动。曹正的案头,堆满了杂乱的卷宗,他一夜未眠,双眼布满血丝。
“哥哥,查不下去了。”曹正将几份卷宗摊在林冲面前,“线索太乱了。举报王三下毒的,是他家的对头李四。举报周五通敌的,前天还跟他为了田界打过架。执法哨抓了几个嫌疑人,一审问,全是些鸡毛蒜皮的私怨。更邪门的是,好几处所谓的‘毒物’,化验出来,只是草木灰烬。”
曹正的拳头砸在桌上:“他们这是在耍着咱们玩!”
林冲一言不发,凝视着墙上那幅巨大的沛南地图。屯田区、工坊、矿场,被红线标记得清清楚楚。
许久,他才缓缓开口。
“他们不是在破坏粮食。”
曹正一愣。
“他们是在破坏执法哨。”林冲的手指,点在地图上执法哨的驻点,“一次抓错,十次抓错。等执法哨抓的人,比流寇还多,还有谁会信我们立下的规矩?他们要毁的,是人心,是这个‘信’字。”
他转过身,下达了一道让曹正都感到意外的命令。
“传我将令。即刻起,所有案件,必须有双人核查,物证、人证俱全,形成证据链,方可立案。凡因私怨诬告者,罚没其半月口粮,充公仓。放了所有嫌疑人。”
“哥哥,这……”
“执行。”林冲的决断,不容置疑。
帅帐的帘子刚落下,春娘便走了进来。
“将军,执法哨都是男人,查邻里纠纷,多有不便。此事,不如交给我们女营。”
她主动请缨,要组织山寨里信得过的妇人,成立一个“耳目网”。
“我们不抓人,也不审人。”春娘的计划很清晰,“每屯选五名嫂子大娘,平日里谁家多了生面孔,谁家半夜有异响,谁家言行古怪,记下来,每日汇总。真有实据的,再报给执法哨。”
她拿出一张自己拟好的草纸,上面是三条铁律。
一,不准私闯民宅翻检。
二,不准威逼利诱孩童套话。
三,不准因个人猜疑,上报断绝别家救济。
命令下达的第三天,便有了一桩案子。一名寡妇哭哭啼啼地来报,说邻居张铁牛半夜磨刀,霍霍作响,定是要图谋不轨。
执法哨刚要出动,就被春娘派去的人拦下。核查的妇人回报,张铁牛家的犁头坏了,他是趁着夜里凉快修理农具。
执法哨依规驳回了举报。那寡妇羞愧难当,以为要受罚。岂料,春娘却亲自派人,给她送去了半袋米。
“查错了不要紧。”春娘的话,通过妇人之口传遍了各屯,“只要是真心为了大家好,山寨就不会亏待你。但要是存着坏心眼害人,律法不饶!”
这一手操作,比任何安民告示都管用。山寨里虚报假案的风气,瞬间绝迹。
真正的破绽,出现在最意想不到的地方。
北岭兵工厂。
阿蛮黑着脸,将一本炭耗记录拍在桌上。“不对劲。”
他指着账目:“这几天,每日平白无故多烧了三担炭,可出产的铁器,一件没多。”
这个耿直的汉子没有声张,只是默默做了一件事。他命人从桐柏山取来一种独有的矿粉,这种粉末无色无味,一旦遇水,便会显出妖异的蓝色。
他亲自监督,将这些矿粉,悄悄撒在了通风口的炭灰堆里。
两天后,一场小雨。
一名负责运炭的杂役,走过工坊后的小径。他走后,湿漉漉的泥地上,留下了一串浅浅的,蓝色的脚印。
阿蛮带着人,循着脚印,一直追到一处废弃的旧窑洞。
挖开三尺浮土,一个油布包裹的铁盒,赫然出现。
盒内,是十几封写在绢帛上的密信。内容,让人不寒而栗。
信中详细记录了策反火工队两名工匠,意图在三州联军攻山之时,炸毁冶铁高炉风箱的全部计划。幕后主使,正是联军那位以智谋着称的参军,刘文昭。
林冲看着密信,脸上没有任何波澜。
“抓人吗,哥哥?”阿蛮的拳头捏得咯咯作响。
“不。”林冲的决定,再次出人意料,“人抓多了,只会让剩下的人更害怕,更容易被策反。”
他只下令,将那两名被收买的工匠秘密控制,对外宣称是调往新矿区,其余知情者,一律封口。
“阿蛮,你照常供炭。”林冲的布置,冷静得可怕,“但在给他们的炭里,混入哑火药。”
那种火药,点燃后,无声,无烟,无力,形同废料。
他又转向曹正:“春娘那边,可以放出风声了。”
半日之内,一个新的流言在山寨传开。
“听说了吗?执法哨拿到内鬼名单了,将军下了死命令,宁可错杀一百,绝不放过一个!”
这章没有结束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!
喜欢水浒摊牌了我林冲反出梁山请大家收藏:(m.zjsw.org)水浒摊牌了我林冲反出梁山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