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澄澈之庭”的时光流转得比外界更加静谧。没有日月更替的明确标记,只有洞顶那些模拟天光的晶体,按照一种舒缓的节奏调节着亮度与色温,呼应着地下湖深处那被精心维护的“星脉”节点的平缓脉动。空气里永远弥漫着植物汁液的清新与水汽的润泽,能量场稳定而和谐,仿佛将末日的一切混乱与伤痛都隔绝在了那道能量屏障之外。
陆景行团队在这里停留了远超预期的时间。起初是凯尔要求他们“观察与学习”,以证明他们并非“粗鲁的扰动者”。他们被允许在严格限定区域内活动,参观“澄澈之庭”如何利用纯净的星脉能量培育作物、净化水体、维持生态循环,以及最重要的——如何通过一套精密而古老的“谐波共振阵列”,小心翼翼地疏导、安抚裂谷深处那狂暴主节点的能量乱流,防止其彻底失控或污染加剧。
科勒和艾拉如获至宝。他们被允许(在凯尔或另一位资深守护者“导师”卢瑟的陪同下)研究那套阵列的核心原理。阵列并非单纯的“先驱者”科技,而是融合了该文明对源晶能量的深刻理解、本地某种适应性生物技术(那些发光植物和湖底沙砾是关键组成部分)、以及守护者数代人经验积累的智慧结晶。它不像“铁匠会”那样蛮横抽取,也不像“峭壁营”那样仅能被动防御,而是一种主动的、精细的“调理”与“疏导”,将有害的乱流转化为相对温和的能量,用于维持“澄澈之庭”的运转,同时缓慢地“冲刷”主节点核心的污染残留。
“这套系统的精妙之处在于‘反馈与适应’。” 科勒在临时搭建的工作台前,兴奋地对陆景行和凯尔讲解他的理解,“它并非固定程式,而是通过生物传感网络和能量流监测,实时调整谐振频率和疏导路径,就像一位高明的医生在不断为病人把脉并调整药方。但要扩大它的作用范围,彻底净化主节点,甚至反向利用其稳定能量……我们现有的材料和技术储备远远不够。”
凯尔平静地点头:“是的。这也是我们世代守护于此,却只能维持现状,无法根治的原因。我们的先辈在大沉寂中损失了太多知识、设备和资源。‘澄澈之庭’本身,与其说是基地,不如说是一个依托残存设施和星脉庇护,艰难保存下来的‘诊所’。我们缺乏……手术刀和足够强效的‘药物’。”
他的目光落在陆景行身上,更确切地说,是落在他贴身收藏、此刻正与“澄澈之庭”和谐能量场隐隐共鸣的源晶碎片上。“你们带来的‘钥匙’(指源晶碎片)和关于‘苏醒之心’的见闻,或许是一线转机。但钥匙本身,并不等同于打开所有锁的力量。”
转机在半个月后出现。通过“澄澈之庭”一套古老但完好的深地探测阵列(比“播种者号”上的先进得多),结合科勒、艾拉对裂谷能量数据的深度分析,以及凯尔和卢瑟对本地地质与能量脉络的世代传承知识,他们终于建立了一个相对完整的“裂谷星脉节点病理模型”。
模型显示,主节点的核心污染源,是一种高度复杂、具有自我复制和侵蚀性的复合能量协议病毒。它极可能是“管理者”当年为控制或扭曲该节点而注入的,在节点随大沉寂陷入半休眠后,病毒失去了外部指令,却并未消亡,反而与节点本身的能量和地质结构深度嵌合,不断自我演化,产生各种混乱的副产物(如毒气、能量湍流、诱发地质活动),并本能地抗拒任何外部的“净化”企图。“铁匠会”的粗暴抽取,实际上是在不断刺激病毒,加剧其活性。
而“澄澈之庭”的谐振疏导,就像用温和的流水不断冲洗伤口边缘,防止感染扩散,但无法清除深植的病灶。除非……能有一种同样强大、但性质绝对纯净且具有“覆盖”或“重置”能力的能量源,直接作用于病灶核心,配合精密的引导,强行“格式化”或“中和”掉那些病毒协议。
“就像用最纯净的消毒剂,配合最精准的注射器,打到化脓的伤口最深处。”苏晴用医学比喻道。
“我们那块碎片……够吗?”林锐问出了关键。
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于陆景行怀中的源晶碎片。它来自南极“源晶之心”净化时崩解的一小部分,蕴含着最纯净的源晶本质和一丝“和谐”协议的印记,但体量和能级,与裂谷下那积累了无数岁月的庞杂污染相比,如同杯水车薪。
“不够直接中和所有污染。”艾拉分析着数据,“但如果将其作为‘种子’或‘催化剂’,通过‘澄澈之庭’的谐波阵列进行极致的放大和精密的引导,或许……可以引发一次小范围的、针对性的‘净化共振’,在病毒复合体中撕开一道缺口,打乱其稳定结构。如果成功,节点本身的自我修复机制可能会被激活,配合疏导阵列的后续工作,就有希望进入一个良性循环。”
这是一个极其大胆且风险极高的方案。相当于用一根极细的银针,尝试刺破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、充满毒气的脓包,并期望脓包破裂后释放的压力和毒性能被有效引导和控制,而不是毁掉一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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