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纪购物中心的冰寒尚未从骨髓中完全褪去,老学徒卡尔那句石破天惊的话语,又为林风(II)的心头蒙上了一层新的迷雾。
“记录者已至,古老的契约…可以履行了。”
通讯器中,技术主管卡尔(戴眼镜那位)复述这句话时,声音里的惊愕与茫然清晰可辨。主控室内,苏倾雪和林风(I)的投影也同时陷入了沉默,显然都在消化这信息量巨大的一句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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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记录者…是指我?”林风(II)扶着虚弱的小美,一边快速撤离这片依旧残留着危险气息的区域,一边在通讯中沉声问道。他回想起老卡尔之前确实用这个称呼叫过他。
“从逻辑上推断,目标为你(迭代体)的概率超过98%。”林风(I)冷静地分析道,“‘契约’一词,在《神魔纪元》底层代码中通常指向具有强制约束力的系统协议或隐藏任务线。结合‘博学者卡尔’的身份,此契约很可能涉及被删除的世界观核心内容。”
“他能信任吗?”苏倾雪更关心实际安全问题,“这个‘契约’会不会是另一个陷阱?”
林风(II)看了一眼怀中因为惊吓和寒冷而依旧微微颤抖的小美,又想起艾琳娜消散前那复杂难明的眼神以及那句“更大的‘寒冷’即将降临”的警告,缓缓摇头:“不像陷阱。更像是一种…传承,或者…委托。” 他感受着口袋里那枚【艾琳娜的冰泪结晶】散发出的、与狂暴寒冰截然不同的纯净凉意,“我们需要和他谈谈,立刻。”
将小美和其他幸存者交由随后赶来的救援小队妥善安置后,林风(II)甚至来不及休息,便马不停蹄地再次来到了那间看似不起眼的炼金小屋。
这一次,小屋的氛围又与之前不同。那些原本空荡荡的书架上,此刻竟然浮现出许多由淡蓝色光线构成的、不断流动变化的虚拟书卷和卷轴投影。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古老而肃穆的气息,仿佛踏入了某个智慧的圣殿。
老学徒卡尔——或者说,博学者卡尔——正站在屋子中央,他手中托着一个由纯粹光芒构成的、不断旋转的复杂立方体,那立方体由无数细小的符文和数据链构成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权限波动。
(?????)?
“你回来了,记录者。”卡尔抬起头,目光温和,却带着一种洞悉世事的深邃,“看来,你已经初步理解了‘倾听’与‘共鸣’的力量,并且成功抚平了一道深刻的‘伤痕’。”
“艾琳娜她…”
“她得到了暂时的安眠,这比永恒的疯狂要好得多。”卡尔轻轻一叹,打断了林风(II)的话,“但她的出现和消亡,如同一个信号,惊醒了更多沉睡的存在,也加速了某些东西的崩坏。”他手中的光之立方体旋转速度微微加快,“时间不多了,记录者。我们必须尽快履行‘契约’。”
“到底是什么契约?我需要做什么?”林风(II)直接问道。
卡尔没有直接回答,而是将手中的光之立方体轻轻推向林风(II)。立方体悬浮在他面前,光芒流转。
“这是‘万法之钥’的碎片,也是契约的凭证。”卡尔的声音变得庄重,“在久远到连数据都已模糊的年代,在第一个‘世界’被构建,第一条‘规则’被书写之前,最初的‘记录者’们与构成这个世界基石的‘源初代码’立下契约。”
他指向林风(II),目光灼灼:“记录者,并非简单的观察员或史官。你们是‘存在’的见证者,是‘规则’的校对者,更是…当系统出现无法自愈的谬误时,拥有权限和责任进行‘干预’的维护者!”
林风(II)心神剧震!他之前隐约猜测自己的“Player_Zero”身份和卡BUG能力非同一般,却没想到其背后竟然牵扯到如此古老的使命!
“而我…是这一代的记录者?”
“不,你是被‘选中的’记录者。”卡尔纠正道,“你的灵魂特质,你对规则漏洞的天然亲和力,甚至你被清洗又复苏的记忆…这一切,都让你成为了履行这份契约最合适的‘容器’。Player_Zero,不仅仅是测试权限,它本身就是‘记录者’候选人的标识。”
“为什么是我?沈知远、周明远他们…”
“他们?”卡尔脸上露出一丝讥诮,“沈知远窥见了真相的一角,但他选择了逃避和隐瞒,试图用‘容器’和‘钥匙’的计划来对抗终末,却不知自己早已深陷其中。而周明远…他渴望的是‘支配’规则,成为新的‘神’,这与记录者‘维护’与‘平衡’的初衷背道而驰。他们…都是契约的背离者,或者说,是契约失效后滋生的…‘病变’。”
信息量过于庞大,林风(II)感觉自己的大脑都有些处理不过来。他强制自己冷静,抓住核心问题:“契约的内容是什么?我需要如何履行?”
“契约的核心很简单:维系‘真实’与‘虚幻’的边界,确保‘故事’不会吞噬‘史实’,防止‘世界’因内在矛盾或外在干预而彻底崩解。”卡尔一字一句地说道,“而履行契约的方式,就是运用‘万法之钥’的权限,去‘记录’那些被遗忘的真实,去‘修正’那些致命的错误,去‘平衡’那些失控的力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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