沙海无垠,风沙永寂。荀纬与丁空神僧强提残存气力,远离了那凶险莫测的古老祭坛。二人并未立刻深入沙海更深处,而是寻了一处相对隐蔽、由数块巨大暗红色砂岩构成的天然石穴,暂时藏身其中。荀纬伤势不轻,丹元枯竭,神魂受创,急需调息恢复;丁空神僧虽稍好,但连番激战、抵御邪力,消耗亦是巨大,同样需时间休整。
石穴入口,被丁空神僧以佛门禁制与幻阵遮蔽,隔绝内外气息。穴内干燥,唯有一股挥之不去的、带着铁锈与腐朽味道的沙土气息。荀纬盘膝坐下,立刻取出丹霞仙子所赠的上好丹药,吞服数枚,又手握数枚中品灵石,全力运转《薪火不灭经》,引动混沌金丹,缓缓吸收药力与灵石灵气,修补伤势,恢复丹元。混沌星火之力虽然消耗殆尽,但其根基仍在,恢复速度远超寻常功法。
丁空神僧则于一旁护法,同时取出那枚得自蚀魂使的“蚀魂骨哨”,以及荀纬交予的、以佛门秘法重重封印的玉盒(内盛“血魄晶”残片),仔细探查。他眉头紧锁,眼中佛光流转,似在推演、分析着什么。
时间,在这与世隔绝的石穴中,悄然流逝。或许过了半日,或许更久。当荀纬再次睁开双眼时,眸中神光虽未完全恢复往日璀璨,却已平稳了许多,面色也恢复了些许红润。体内伤势在丹药与功法作用下,已稳定下来,并开始缓慢愈合;丹元恢复了约三四成,虽远未到巅峰,但已有一战之力。最重要的是,神魂的创伤,在薪火之力的滋养与自身坚韧意志的支撑下,并未恶化,反而开始缓慢修复。
“神僧。”荀纬看向一旁的了空神僧。
“小施主恢复得如何?”丁空神僧收起手中之物,关切问道。
“已无大碍,再有一两日,当可恢复七八成。”荀纬道,随即看向那玉盒,目光凝重,“那‘血魄晶’残片,可有何发现?”
丁空神僧神色肃然,将玉盒置于二人中间,却并未打开,只是以佛力悬浮,沉声道:“此物经那场血祭变故,又经小施主以星火之力引动其内正力反冲,其状态已变得极为特殊。老衲以佛眼观之,其内邪力(蚀星血祭残留)虽被涤荡大半,然其本源血煞与封印正力,却因外力冲击而变得更加活跃、更加……不稳定。二者彼此冲突、纠缠,形成一种脆弱的动态平衡,如同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火药桶。寻常封印,恐难以长久压制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道:“更奇的是,方才老衲探查时,隐约感应到,此物与这‘寂灭沙海’深处,似乎存在着某种极其微弱的、超越空间距离的……共鸣与牵引。其源头,似与沙海中心,那片能量最为狂暴混乱的区域有关。或许,那里便是‘血海归墟’封印所在,亦或……是另一枚‘血魄晶’碎片,乃至完整‘血魄晶’的藏匿之地。”
荀纬闻言,心中一动。他想起之前以“星辰衍道”感应时,那缕星辰道韵在沙海中产生的微弱共鸣,以及“血魄晶”残片爆发时,引动的那一丝“血海归墟”本源气息。若丁空神僧所感无误,这残片,或许能成为指引他们找到“血海归墟”或更多“血魄晶”线索的“罗盘”!
“神僧,可否尝试,以这残片为引,大致确定其共鸣源头的方位与距离?”荀纬问道。若能提前知晓目标方位,便可避开更多无谓的危险,直指核心。
“老衲方才已尝试过。”丁空神僧摇头,“然此地环境特殊,煞气、死气、荒芜之力弥漫,空间紊乱,干扰极强。这残片内的共鸣又极其微弱、时断时续,难以精确定位。只能模糊感应到,源头在沙海西北方向,距离……恐怕不下数千里,甚至更远。且其路径之上,能量波动异常混乱、危险,恐有无数天然绝地与强大存在盘踞。”
数千里……荀纬心头微沉。在这等凶险绝地,跋涉数千里,其中艰难,可想而知。但这是目前唯一的线索,必须前往一探。
“既如此,待弟子恢复大半,我等便循此方向,小心探查。”荀纬决然道。
“正该如此。”丁空神僧点头,却又提醒道,“然,此残片状态不稳,需时刻以佛法或小施主的星火之力小心温养、安抚,维持其内部平衡,防止其突然爆发,或引来不必要的感应。尤其是……需提防‘星蚀教’余孽,或其他同样觊觎此物的势力,可能通过某种秘法,感应到此残片的存在。”
荀纬郑重点头,将玉盒小心收起,贴身放置。他决定,之后以自身混沌星火之力,混合一丝“星辰衍道”的调和之意,尝试着,在不刺激其内部冲突的前提下,缓缓温养、沟通这枚残片,或许能更清晰地感应其共鸣,甚至……从中获取一些关于“血海归墟”或“血魄晶”的零碎信息。
接下来的两日,二人皆在石穴中静心调养。荀纬恢复得极快,混沌金丹的强大恢复力与“薪火不灭经”的玄妙,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。待到第二日傍晚,他伤势已好了七八成,丹元恢复了六七成,神魂创伤也稳定下来,对“星辰衍道”的运用,因连番实战与极限催动,似乎还隐隐精进了一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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