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众人紧张注视之时,只见 3 团、4 团、5 团如猛虎下山一般,以雷霆万钧之势,顺着坍塌的南面城墙直接冲入了城内。他们勇往直前,毫不畏惧,仿佛一群饥饿的狼群,冲向了羊圈中的猎物。
在后方,刘邦俊手持望远镜,全神贯注地观察着前方的战况。当他看到部队成功冲入城内的那一刻,心中的激动难以言表,他立刻用力一拍沙袋,高声喊道:“进城了!”
吕超听到刘邦俊的呼喊,立马下达命令:“调 10 团进城,跟小鬼子打巷战!同时,告诉前线的士兵们,遇到任何可疑的建筑,都要毫不犹豫地使用手榴弹和炸药包将其炸平!绝不能给小鬼子留下任何埋伏的机会!”
此时金堤南城墙的缺口就像一道被撕开的伤口,焦黑的断砖与断裂的城堞堆成狰狞的斜坡。3团、4团、5团的军旗在烟尘中猎猎作响,战士们踩着发烫的焦土,步枪斜挎在肩头,刺刀在残阳下闪着冷光,潮水般涌入金堤城。进城的瞬间,扑面而来的不是市井烟火,而是弥漫在街巷里的硝烟味与血腥味,残破的屋檐下,几只惊鸟扑棱棱飞起,撞在断墙上,发出凄厉的哀鸣。
3团的进攻序列紧贴城墙内侧,团长赵烈提着驳壳枪,额角的汗水混着烟尘淌下,在脸颊划出两道黑痕。“沿东巷穿插,肃清两侧残敌!”他的吼声被骤然响起的枪声吞没。刚拐进第一条巷弄,就遭遇了鬼子的伏击——巷口两侧的民房窗口突然冒出黑洞洞的枪口,子弹像暴雨般扫来,几名冲在最前的战士应声倒地,鲜血瞬间浸透了灰色军装。“卧倒!还击!”班长老周嘶吼着扑到墙角,步枪架在断砖上,瞄准窗口的黑影扣动扳机。一名年轻战士想拖回倒地的战友,刚探出半个身子,就被一发冷枪击中胸口,他闷哼一声,身体软软地垂下,手指还死死攥着战友的衣角。老周红了眼,抓起一枚手榴弹,拉弦后顿了两秒,猛地投向窗口,爆炸声中,木屑与血肉飞溅,窗口的火力顿时哑了。“跟我上!”他大吼着跃起身,战士们紧随其后,贴着墙根交替掩护,巷子里的枪声、手榴弹的爆炸声,还有战士们的呐喊声,震得砖石碎屑簌簌往下掉。
4团的主攻方向是城中的十字街口,这里是鬼子防御的核心。鬼子依托沿街的当铺、粮店构筑了交叉火力点,两挺九二式重机枪架在当铺二楼的阳台上,枪口喷出猩红的火舌,将街道封锁得密不透风。团长沈啸东趴在一辆烧毁的马车后,眉头紧锁,看着冲锋的战士一个个倒下,牙齿咬得咯咯作响。“迫击炮!给我敲掉那两个火力点!”一个迫击炮迫击炮匍匐向前,在离街口200米处架起武器,瞄准阳台的机枪阵地。“装填!放!”随着一声令下,两枚迫击炮弹呼啸而出,轰然炸在阳台之上,砖石坍塌,机枪的轰鸣声戛然而止。可还没等战士们起身,粮店的墙洞里又冒出几支步枪,子弹呼啸着飞来。沈啸抽出腰间的大刀,“全体注意!刺刀见红!”战士们纷纷上好刺刀,呐喊着发起冲锋,与冲出粮店的鬼子撞在一起。刺刀刺入肉体的闷响、骨头断裂的脆响、双方的嘶吼声交织在一起,一名战士被鬼子的刺刀刺穿了腹部,他死死抱住鬼子的胳膊,另一名战友趁机从侧面捅进鬼子的后腰;还有的战士枪托砸断了鬼子的鼻梁,却被身后的敌人用军刀劈中肩膀,鲜血顺着手臂淌下,染红了手中的步枪。十字街口的石板路上,尸体层层叠叠,鲜血汇成溪流,顺着石板的缝隙往下渗。
5团负责肃清城墙缺口附近的残敌,他们采取逐屋搜索的战术,每一间民房、每一处地窖都不放过。副团长秦岳带着一个排钻进一条窄巷,巷尾的一间瓦房里传来轻微的响动。“注意隐蔽!”秦岳抬手示意,战士们迅速分散,贴在墙根。一名战士慢慢挪到窗边,猛地推开窗户,一枚手榴弹顺势扔了进去,爆炸声过后,屋里没了动静。可当他们进屋搜索时,地窖的盖板突然掀开,两名鬼子端着刺刀扑了出来,划伤了一名战士的胳膊。秦岳反应极快,驳壳枪连续射击,两名鬼子应声倒地。他蹲下身查看受伤的战士,年轻人咬着牙,脸色苍白,却笑着说:“副团长,没事,还能打!”话音刚落,巷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又一股鬼子增援而来。秦岳当即下令:“抢占屋顶!居高临下打击敌人!”战士们迅速攀上断墙,踩着瓦片发起攻击,屋顶上的瓦片被踩得粉碎,子弹在瓦片间穿梭,一名战士失足从屋顶滑落,摔在巷子里,却立刻爬起来,端起步枪继续射击。巷子里,屋顶上,民房内,到处都是激战的身影,每一寸空间都在进行着生死较量。
天色渐渐暗了下来,金堤城的街巷里,枪声依旧密集。3团已经肃清了东巷的残敌,正在向纵深推进;4团付出巨大代价后,终于控制了十字街口,军旗插上了当铺的屋顶;5团也将城墙附近的鬼子全部肃清,正在掩护后续部队进城。断墙下,屋檐旁,石板路上,到处都是激战的痕迹,战士们的遗体有的趴在墙根,手指还扣着扳机;有的倒在街巷中央,怀里还抱着缴获的鬼子武器。活着的战士们来不及悲伤,他们舔了舔干裂的嘴唇,擦了擦枪上的血迹,又向着下一个目标冲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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