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佑背脊渗出细汗。
他虽知天命却难断军阵,此刻方觉高位之重。明公容禀。
袁本初新败必怀恨,若全力南征恐北境空虚。
然讨逆乃大义所在,彼纵有千军亦不敢犯境——岂有助逆贼攻忠臣之理?
这番话正合刘备心意。
他拍案而起:
蒙圣恩领青州以来未立寸功,今日当为社稷除害!
“今日我刘备,定要废除这伪帝之尊,重振大汉四百年基业!”
“诺!”
众人齐声呼应,唯独郭嘉察觉李佑神色恍惚,当即用手肘轻触其臂,这才令他回神应和。可有疑虑?”
郭嘉压低嗓音问道。奉孝莫忧,不过一时神游罢了。”
见李佑无意多言,郭嘉也未追问。
毕竟平原谋士间早有传闻,这位同僚身怀不可告人的隐秘。
众人虽心中好奇,却也默契地保持距离——至于各自暗中打探的举动,自然不便宣之于口。
实则李佑所虑远不及郭嘉所想那般复杂。
刘备那番慷慨陈词,恰似重锤叩击在他心头。
即便坐拥青州基业,又将徐州纳入麾下,这位刘皇叔仍以汉臣自居,立场坚如磐石。
此情此景令李佑眉间浮起阴云。
挟天子以令诸侯——若刘备能击败袁绍,放眼天下无人比其更适合行此策,纵是曹操亦难企及。
然则李佑深知,若真让刘备收复洛阳,反成困局。
汉室天子在这两位雄主眼中,俨然一柄镶嵌珠玉的宝剑。
差别在于:此剑若入刘备之手,终将高悬堂上,反成掣肘;若落曹操掌中,却可化为劈斩荆棘的利器。
正如曹孟德平生恪守的信条:宁教我负天下人——这般枭雄本性,倒与李佑的心思暗合。
战事将至,需得绸缪万全。
李佑毫不迟疑举荐荀攸为军师。
此人胸有韬略,贾诩精于诡道,郭嘉长于奇谋,唯荀攸兼备众才,被李佑誉为当世比干。
刘备指尖掠过地图,最终点在荀攸标红的要冲:琅琊。
(雨后泥腥混着草木清气扑面而来。
李佑策马中军,前蹄掀起的泥点溅在脸上。
他随手抹去污渍——比起衣袍洁净,更令他忧心的是袁术之变。
一切都推进得太快了。
非但刘备势力急速扩张,更在于天下棋局已脱出掌控。
李佑的出现虽助刘备早早崛起,却也让历史洪流愈发偏离熟知的方向。
如同被吕布掳至北海的贾诩,若他不在宛城,曹操便不会中计,典韦也不会命丧黄泉。
如今曹操若与袁绍于官渡再战,颜良文丑的首级,未必会落入关羽之手。
天下大势仿佛故意与李佑为敌——本应败于袁绍、退出河北争霸的公孙瓒,如今仍盘踞幽州;而历史上197年才称帝的袁术,竟提前四年握住了传国玉玺。
此刻李佑终于醒悟:乱世群雄并非天命棋子,世间从无既定轨迹,人人皆依时局落子。
袁绍迟迟不敢与公孙瓒决战,只因忌惮青州刘备——此人既是公孙瓒同窗,又踞其腹背。
若两军交锋之际刘备突袭南皮,袁绍必将陷入绝境。
故而袁绍反复试探,始终按兵不动。
可袁术为何提早称帝?
李佑与郭嘉、荀攸彻夜推演,仍不得其解。
蓦地,他想起前世一句戏言:
莫要揣测认知远逊于己者的心思。
此言不虚。伯川心神恍惚,可是舟车劳顿?刘备勒缰缓行,与李佑并驾,需饮水否?
玄德公多虑了。李佑瞥向瘫在马背上牛饮的郭嘉,不如关心奉孝,瞧他气若游丝的模样。
郭嘉翻了个白眼,连反驳的力气都挤不出来。
刘备揉着眼眶远眺:蓄足精神,这股郁愤,迟早要向袁术讨还。
张文远的先锋军,必先给袁公路送份大礼。
报——!
校尉冲入桥蕤军帐急跪:琅琊隘口发现刘备军,主将张辽,兵力万余,多为骑兵。
吕布旧部?桥蕤嗤笑,刘备当真无人可用!骑兵不善守隘,此等庸将也敢阻我三万大军?传令:全军出击!
高顺撩帐疾呼:文远!桥蕤杀来了!
张辽不紧不慢合上兵书:慌什么?为将者当静如山岳。
桥蕤贪功冒进,正入我彀中。
高顺被怼得哑口无言,满脸困惑的模样引得张辽发笑。你啊,真该向奉先讨教。
自洛阳一别,奉先的蜕变岂止一星半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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