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将军美意,绍心领了。
观将军风尘仆仆,想必舟车劳顿,不如暂往驿馆歇息。
待明日,我差人为将军安排府邸,如何?”
吕布闻言起身,既已达成目的,便不再多留。诺!”
待吕布退下,袁绍拭去额角细汗,心中纳罕——原以为精心设局能让吕布难堪,岂料此人寥寥数语便轻易化解。
照理该当恼火,可吕布那番吹捧偏教他飘飘然。
认义子虽荒唐,却莫名对吕布生了几分亲近。诸君,”
袁绍缓坐回席,长舒一口气,“吕布勇冠三军,依诸位之见,当授何职为妥?”
他对吕布终究是赏识的,尤其难忘当年虎牢关前,此人独战颜良、文丑竟大获全胜。
说来讽刺,最知你本领的,往往是曾与你刀兵相向之人。主公!”
沮授踏前一步,“吕布虽骁勇,然朝秦暮楚,可用不可信。
不若暂观其变,再作定夺。”
袁绍略一颔首,目光扫过帐下众人,显然盼着更有新意的见解。禀主公!”
郭图振袖出列,胸有成竹道,“吕布来投,一因刘备假仁假义,容不得英雄;二因主公威震寰宇,乃真命雄主。
此方为其抛家舍业之根由。”
他稍顿,斜睨沮授,面泛得色。
论起揣摩人心,郭图确是高人一筹,纵是李佑在此,怕也自叹弗如。主公明鉴,”
郭图声调渐扬,田丰当即黑了脸——熟悉者皆知,这是要开始歌功颂德了,“刘备器量狭小,勾结张辽夺其兵权,方致吕布寒心。
若主公亦轻慢待之,岂非逼其再叛?”
“主公乃四世三公之后,坐拥河北,海纳百川,正该昭示天下:我主襟怀,胜那刘备千万倍!如此,豪杰必竞相来投。”
他拱手深揖,言辞恳切,“重用吕布,便是向四海英杰广发招贤檄文啊!”
袁绍闻言,不觉挺直腰背,眼中精光闪现。
田丰见状大急,厉声谏阻:
“主公三思!吕布新降便委以重任,恐将士不服,更损主公威仪。
莫要被那谄媚之辞蒙蔽,平白惹天下人耻笑!”
沮授暗叫不好,偷眼望去,果见袁绍眉头紧锁——田丰这直谏功夫,较之郭图实在云泥之别。莫被奉承蒙骗”
?那吕布称颂的四世三公、河北霸主,岂非都成了虚言?
这般说法,将主公置于何地!
袁绍素来自视甚高,此刻听得田丰谏言,面色骤然阴沉。毋须再议!他猛然抬手截住田丰话头,冠冕上的玉珠随着动作哗啦作响,吕奉先真心归附,若遭怠慢,天下豪杰岂不耻笑我袁本初气量狭小?
传令!拔吕布统兵三万,即刻进驻东光!
沮授闻言色变——东光依山而立,乃冀州咽喉。
刘备若举兵来犯,此城首当其冲。
倘若吕布心怀异志,这已非引狼入室,直如卧榻饲虎!
明公三思!他急趋前阶,东光重地交付新降之将,诸将虽表面不言,心中必生怨怼。
不若令吕将军暂驻清河,遣颜良将军协防,可保万全。
案上烛台爆开灯花,映得沮授额间细汗莹莹。
他深知此计精妙:清河虽在青州境内,却因崔氏望族暗通袁绍而成飞地。
颜良在河北军中威望素着,纵使吕布欲夺兵权,亦难动分毫。
袁绍捋须沉吟,鎏金护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:罢了,依卿所奏。
驿馆檐角悬着的铜铃在夜风中噤了声。
吕布仰卧榻上,盯着房梁投下的阴影出神。
往日此时,他或在营帐与张辽研讨兵书,或与贾诩对饮畅谈。
自入青州以来,竟再未体味过孤寂滋味。
木门忽地吱呀轻响。
颜良文丑各提酒瓮闪身而入,甲叶相击的细碎声响惊醒了沉思的飞蛾。闻将军弃暗投明......颜良将腌鹿肉摆在案上,话音在喉头滚了滚,不知可愿共饮?
吕布瞳仁微缩。
月前白马津畔,方天画戟才挑落这对兄弟的兜鍪。武者较技,胜负常事。文丑拍开泥封,醪糟香气顿时漫开,将军神勇,吾辈心折。
辕门外旌旗委顿。
吕布独坐晒得发烫的礌石上,四月初的骄阳竟似三伏毒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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