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巨大的恐惧和主和派的包围下,宋钦宗最终做出了他一生中最屈辱的决定:接受金军的全部条件,签订和约!
他任命张邦昌为计议使,秦桧为副使,出使金营,全权负责和谈。这无异于羊入虎口。张邦昌、秦桧等人到了金营,面对完颜宗翰的威压,唯唯诺诺,不敢有丝毫违逆,几乎全盘接受了金方条款,仅在赔款支付期限等细微处做了些许乞求。
和约文本被送回汴京,用最精美的绢帛誊写,盖上了皇帝的玉玺。然而,那上面的每一个字,都浸透着北宋王朝的鲜血和耻辱。当钦宗颤抖着手,在盟约上用印时,他仿佛能听到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的悲泣。
接下来,便是更加屈辱的执行过程。朝廷下令搜刮全城,甚至拆毁宫殿的铜饰、收缴宗室的珍宝,凑集第一批赔款,送往金营。割让三镇的诏书,由金使持节,前往各地宣谕,强迫守军交割。康王赵构和宰相张邦昌等人,被迫作为人质,准备随金军北行。
和约既成,那些曾经力主抵抗、被视为“障碍”的忠臣良将,便成了必须清除的对象。宋钦宗为了向金人示好,也为了平息主和派的“怨气”,开始秋后算账。
李纲被罢去一切职务,仅保留虚衔,勒令回家“养病”,实则被严密监视,彻底边缘化。
宗泽被问责其部在联军中的“溃退”之责,被调离京师,出任磁州知州等地方闲职,远离决策中心。
年轻的岳飞,因上书激烈反对和议,指责主和派误国,被革除军职,削籍为民,黯然离开军营。
至此,北宋朝廷中最后的主战声音被彻底压制。朝堂之上,只剩下张邦昌、李邦彦、秦桧之流弹冠相庆,歌颂“和平”的来之不易。
拿到了首批巨额赔款和割地诏书,又急于回师争夺汗位,完颜宗翰终于下令撤军。金军焚烧了沿途营垒,携带着掳掠来的无数金银财宝、工匠、妇女,浩浩荡荡地北返。队伍中,还包括了那些目光呆滞、一步三回头的宋朝人质。
汴京城头,守军和百姓望着逐渐远去的金兵队伍,没有欢呼,只有劫后余生的麻木和深深的屈辱。城外,是一片狼藉的战场,来不及掩埋的尸骨暴露在荒野,无声地诉说着那场惨烈的战斗和徒劳的牺牲。
蔡攸率领着西军残部,默默地退守关中。他失去了刘法、种师中、折可求等肱股大将,精锐损失殆尽,只能暂时舔舐伤口,积蓄力量,静观时变。汴京的屈辱和约,让他更加坚定了拥兵自重、以待天时的决心。
而金国,随着阿骨打的去世和满载而归的各大军头返回,一场围绕汗位继承权的激烈斗争,即将拉开序幕。内部矛盾开始浮现,这为未来的局势埋下了巨大的变数。
汴京之围虽解,但北宋王朝用巨大的屈辱换来的,只是一个摇摇欲坠的、短暂的和平。国家的尊严被践踏,财政被掏空,战略要地丧失,忠良被贬斥。战争的创伤和屈辱的阴影,深深地刻在了每一个幸存者的心中。表面的平静之下,复仇的火焰和更大的危机正在悄然孕育。帝国的根基,已然腐朽,更大的风暴,正在北方酝酿,并终将再次席卷而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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