与此同时,耶律大石派出的各路分队,则像毒蜂一样,开始在北岸广袤的土地上肆虐。
秦明,性情如火,绰号“霹雳火”,率两千精兵,潜伏于一条金军补给线旁的密林中。他耐心等待数日,终于等到一支由伪军押运、约五百金兵护卫的粮队。趁其通过一处险要峡谷时,秦明一声令下,滚木礌石如雨而下,堵住去路,随即率军从两侧杀出。他手持狼牙棒,身先士卒,勇不可挡。金军护卫被打了个措手不及,阵脚大乱。宋军以绝对优势兵力,迅速解决战斗,焚毁粮车,俘虏少量伪军,缴获部分兵器后,迅速撤离战场,消失在群山之中。此战,斩首百余,己方伤亡轻微。
鲁智深,这位曾五台山出家的“花和尚”,率领一支千余人的“僧兵”(实为悍勇步卒),昼伏夜出。他利用对地形的熟悉和部下的骁勇,专门袭击金军设在交通要道上的小型哨站。月黑风高夜,鲁智深往往亲自抡起六十二斤重的水磨禅杖,如同金刚下凡,几下便能砸开营门。麾下士卒一拥而入,往往在守军反应过来前便已结束战斗。他们不贪图缴获,以焚毁营垒、杀伤守军、夺取文书为主要目标,行动快如闪电。
姚平仲,素有“夜叉”之称,尤擅奔袭。他率领一千五百轻骑,来去如风。一次,他接到太平社线报,百里外一处金军临时马场守备空虚。姚平仲立即率军驰骋,一昼夜强行军,拂晓时分突袭马场,放火烧毁草料,驱散战马数百匹,斩杀数十名看守的金兵,待附近金军援兵赶到时,早已人去场空,只留下冲天火光和遍地狼藉。
呼延灼与 徐宁则配合行动。呼延灼的双鞭适合近战破甲,徐宁的钩镰枪则专克骑兵。两人合兵一处,约三千人,伏击了一支金军前往某地换防的部队。他们利用徐宁训练的钩镰枪阵,成功阻滞了金军骑兵的冲击,呼延灼则率重甲步兵从中路突破,给予金军较大杀伤。但因情报有误,这支金军比预计的要多,且战斗力顽强,最终呼延灼、徐宁见好就收,击溃其前军后,趁乱撤离,自身也有一定伤亡,但成功震慑了当地金军。
这些看似零敲碎打的袭击,虽然单次战果不大,但发生的频率和范围却让金军开始感到头疼。粮草被焚,哨站被端,通信时断时续,小股部队不敢轻易出动。更重要的是,秦明、鲁智深等部在行动中,开始零星接触到一些仍在坚持抗金的民间义军,如太行山区的“八字军”、山东的“忠义巡社”残部。虽然联系还不紧密,但抵抗的火种正在被重新点燃。
消息通过太平社的秘密渠道,断断续续传回南岸。耶律大石仔细分析着每一份战报,既为初战告捷、成功搅动敌后而稍感欣慰,也为岳飞部的失利而扼腕,更对金军表现出的快速反应能力和强悍战斗力保持高度警惕。他知道,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。金军绝不会容忍后方如此糜烂,更大规模、更残酷的清剿即将到来。而江北的每一支宋军,尤其是像岳飞这样正在血与火中淬炼的新生力量,都必须尽快成长起来,才能在这片危机四伏的土地上生存下去,并最终完成使命。
北方的夏夜,星火点点,既有金军营垒的篝火,也有被焚粮车的余烬,更有一簇簇在黑暗中倔强燃烧的、名为“抵抗”的星火。游击的序幕,已然拉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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