窗棂外的景致宛若一幅写意的山水,高树楼宇,霞色绯红,馥郁的玫瑰苑外,早已站满了来迎人的侍从。
阿丝抚着上了妆的面颊,只是口中喃喃,“本是要嫁给钟哥的,怎的……就跟了王爷。”
颜筱柔心头发酸,语下哽咽,“王爷……是极好的人,阿丝姐往后定是要享福的。”
可阿丝似乎没有听到,依旧自言自语,“我明白王爷的意思,只不过觉得是他小看了我……”
颜筱柔从袖中拿出金喜堂取回的蝶钗,掐丝蝶翼嵌着釉彩珐琅,斑斓缤纷,斜插在阿丝的鬓发中,宛若振翅欲飞,“吉时已到,娘娘,我们走吧。”
镂空青砖上满是散落的花瓣,迤逦的小径尽头,只见众人簇着阿丝愈走愈远,王嬷嬷与颜筱柔并肩站着,语中多有惋惜,“原以为王爷要纳你为妃,没成想竟是阿丝,这也怪我没搞明白,让你难堪了。”
颜筱柔收起黯淡的眸色,“嬷嬷莫要多心,还是去忙吧。”
王嬷嬷拍了拍她的肩头,“一会儿去讨杯喜酒喝,王爷给的赏银也一并领了。”
天色渐暗,她就欹在玫瑰苑的门扉旁,直到月上枝头,心里空牢牢的无法填满。这样大喜的日子,她强忍着不流泪。王爷娶的是跟了他十几年的阿丝姐,她颜筱柔……比不得半分。
园子里冷清的很,可她又不愿去凑热闹,只在那柳下湖边环膝而坐。湖面银光粼粼,游走的纱灯泛起丝丝涟漪,三三两两火烛曳曳,她拾起一盏,鼻间的气息袭着烛光,她复又放入水中,轻推一把,便向那湖中划去。
环儿面色潮红,有侍女扶着在湖边闲走,她踉踉跄跄站不稳,手上还提着酒壶。却见孑然独坐的颜筱柔,那一丝戏谑便上了心头,她一把推开侍女,跌跌撞撞的向筱柔去了,“柔姐姐……怎就一人?莫不是在此……暗自神伤?”
颜筱柔抬眸,才见已喝的大醉的环儿,黛眉轻蹙不愿与她纠缠,便起身离去,这下可惹恼了环儿,她语下不饶人,“不过是个奴才,何必端着主子的架。”
颜筱柔一怔,却也加快了步子提裙而去,轻盈的消失在黑暗之中。
环儿心中的怒火无法平息,她掷出酒壶,噗通一声坠入湖中,水花四溅。衣衫早已凌乱,却也顾不得整理,她竟坐在地上嘤嘤的哭了起来,王爷为何只喜欢低贱的奴才,一个做了宛妃,另一个得了王爷的玉佩,她这个千金却连份位都得不到……
颜筱柔走远了,才长舒一口气,走在回玫瑰苑的路上,远远的那一片如雪银树,隐约散着令人沉静的香味,听说阿丝姐住在温宛居,听说温宛居的墙壁都是香的,居前种满了梨树,每年五月梨花盛开,花白如雪。那是另辟蹊径般的居所,与玫瑰苑只隔着一片葱翠之林。
她踮着脚尖张望,还可见簇新的窗花,喜烛映上窗扉,一片旖旎。窗扉上晃过人影,心宛若瞬间坠入悬崖,忽然觉得自己可笑,竟以为她会是那温宛居的主人……
更漏声声,滴滴清脆入耳。穿着喜服的阿丝静静的坐在床上,包金的喜烛安静的燃着,并蒂红莲的锦缎置在榻上,她上手婆娑着,眼中有些许闪烁,“其实……奴婢一个人可以面对,不必王爷如此费心。”
赵羽成依旧是那银紫的衣衫,背手立于窗前不去看她,“若是本王不娶,阿丝一辈子都不准嫁。”阿丝一怔,却见他那般恍惚,俊逸的侧脸,菱角勾着一丝落寞,“那句话……只是随口说说的……竟然应验了。”
“王爷……”
“说好不离不弃的三人……竟先走了一个,无论如何……本王都不能再失去你,阿丝,你懂么?”
赵羽成回转身,狭长的双眸竟有点点闪烁,阿丝一直忍着不掉泪,却见他如此再也无法抑制,赵羽成紧紧的搂过阿丝,悄无声息的抽泣渐渐变成了失声痛哭……
颜筱柔一月有余未出玫瑰苑,空荡荡的房内,阿丝的东西早已搬走,只留下一些笔墨。那是她平日里都不会碰的,只因字写得丑,不愿让旁人笑话。
她研了墨,铺了宣纸,压着玉羊纸镇,挑了只毛笔,做足了阵势却不知要写什么。桌上的字帖翻开,照着样子画在纸上,歪歪扭扭竟不成样子。她长叹一声,若是父亲还健在,定是要打她的手掌。
窗棂上的“?”字尚在,她不由的提笔写着,怎奈笔画太多,竟也是无法入眼。
“这字还是没长进。”
她腕上一抖,心却梗在喉处,是王爷……
赵羽成已站在她身后许久,可她竟没有察觉半分。看着那横七竖八的字她羞红了脸,把笔端在架上,胡乱的卷起宣纸。
见她如此,赵羽成哼笑着,“怎的不写了?”
“奴婢……不想写了……”她把团在手中的纸藏在了身后。
赵羽成拿起桌上的金蟾砚滴把玩着,“这么多时日都不曾见你的身影,你还是本王的贴身女侍么?”
颜筱柔垂首立在一旁,小声的辩解,“王爷自己说的,要一个人静静,奴婢不敢打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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