梧桐树的火焰无声燃烧,映照着大长老慈和却深不可测的面容。
他一句话,便道破了离火印的来历。
我心中凛然,知道在这等存在面前,任何隐瞒都毫无意义,反而可能招致祸端。
我恭敬行礼,坦然承认:“回大长老,正是离朱前辈所赠,于危难时救了我等性命。”
大长老微微颔首,目光又扫过苏颖、钱灵儿和井小妖,尤其是在苏颖身上停留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了然。
“太阴星力……月宫传承。五毒本源,诡谲精纯。合欢妙法,媚骨天成。还有你……”
他最终看向我,眼神深邃,“混沌初醒,劫气缠身……难怪,难怪。”
他连说两个“难怪”,似乎一切了然于胸。
“大长老,您认识离朱前辈?也知道我们……”我试探着问。
大长老笑了笑,那笑容似能包容世间万物:“离朱那丫头,是老夫看着长大的。
她性子傲,眼光也高,能让她留下离火印,甚至不惜与天庭对峙保下你,小家伙,你很不简单。”
与天庭对峙!
大长老竟然连毒龙潭下发生的事情都知道?!
似乎看出了我的震惊,大长老淡然道:“老夫虽隐居于此,但这三界之内,能瞒过我的事情,不多。”
他顿了顿,语气转为平和,“你们既然到了炎啼寨,便是缘分。离朱的信物,便是你们的通行证。
在此安心养伤吧,天庭的手,暂时还伸不到这里。”
他话语平淡,却带着绝对的自信。
悬着的心,终于落下了一半。
至少暂时,我们找到了一个相对安全的容身之所。
“多谢大长老!”我们四人齐声道谢。
大长老摆了摆手,对一旁的熊罡道:“熊罡,带他们去客舍安置,所需药物,尽力提供。”
“是,大长老!”熊罡恭敬应下,看向我们的目光也缓和了许多。
大长老的态度,显然代表了整个炎啼寨的态度。
接下来的日子,我们便在炎啼寨住了下来。
寨子里的妖族虽然外形各异,性情也大多直率甚至粗犷,但对我们这几个“异类”并未表现出排斥。
或许是因为大长老的态度,也或许是因为赤霞这丫头整天围着我们转,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。
赤霞是个闲不住的性子,对我们充满了好奇。
尤其对我的混沌之力和苏颖的太阴之力兴趣浓厚,总想“切磋”一下,但被熊罡严厉制止了。
我们现在可经不起她一拳。
我们被安排在一处靠近寨子边缘,相对安静的客舍。
许是凤族底蕴深厚,送来的疗伤药物效果极佳,远非凡俗乃至一般仙门可比。
再加上这里灵气充沛,我们的伤势恢复速度比预想中快了不少。
苏颖的太阴之力在纯净的自然环境和凤族药物的滋养下,稳步恢复,甚至比之前更加精纯。
钱灵儿的万毒蛊吞噬了部分毒龙潭的残留毒素和寨子提供的毒草后,也变得精神起来,碧光莹莹。
井小妖的合欢秘法似乎也与这充满生命活力的环境相契合,恢复得最快,眉眼间的风情愈发夺目。
而我,则是将全部心神都沉浸在对混沌本源的感悟和修复中。
有了阿婆的指点和离朱、大长老无形中带来的压力,我不再急于求成。
每日除了引导那丝微弱的混沌本源汲取能量,修复经脉,更多的是在“观想”混沌。
我坐在那棵火焰梧桐树下,感受着火焰中蕴含的生机与毁灭。
感受着风中带来的远山气息和妖族的蓬勃血气。
感受着大地深处沉稳的脉动和天空中星辰的遥不可及……
我将这一切的“象”,都纳入心间,任由混沌本源去包容、去分解、去理解。
渐渐地,我感觉到丹田内那近乎干涸的混沌湖泊,不再仅仅是一个力量的储存器。
它像是活了过来,成了一个微型的、不断生灭的“世界”。
那些被吞噬、被理解的能量和法则碎片,在其中沉浮、演化,虽然混乱,却隐隐遵循着某种更深层次的、属于混沌本身的“秩序”。
我对混沌之力的掌控,也进入了一个新的层次。
不再需要刻意模拟,心念一动,指尖便能自然生出一缕灰色的气流。
它可以是锋利的剑,可以是坚固的盾,也可以是滋养万物的生机,或者吞噬一切的归墟……
它是什么,取决于我的“心”。
这是一种质的飞跃。
一个月后,我的伤势恢复了七成,混沌湖泊重新变得充盈,虽然总量依旧不如巅峰时期,但其“质”与“神”,却远超往昔。
苏颖、钱灵儿、井小妖也基本恢复了战力。
期间,我们也通过同心蛊,与花雨梦、韩如烟恢复了断断续续的联系。
得知外界因为我们的失踪和天庭在苗疆的大动干戈而暗流汹涌,各方势力都在猜测打听。
她们自身处境尚可,但行动也受到了一定限制,正在暗中积蓄力量,打探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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